那件风衣泷泽生很喜欢,当即挂在了自己的衣柜里,衣柜的格子不够长,风衣的下摆会委屈的皱起,泷泽生就把它挂在了墙上,日日都能看到,就等着开春之后穿上它。
孤儿院的物资因为匿名好心人的捐助丰富了起来,泷泽生单独得了一扇小太阳,正对着他的床铺烘烤,于是连续几天都觉得冷得像石头一样的被窝也有了温暖柔软的感觉。
泷泽生睡了个好觉。
伤口的疼痛习惯了也就那回事,但森林太郎还是每天按时给他换药,惹得泷泽生说了一句,“你这样期望它愈合的模样,就好像在期望一个奇迹的发生。”
黑发青年毫不犹豫的回道,“可是你回来,不就是奇迹发生吗”
泷泽生莫名被这句话击中了心神,他略微不自在的蜷了蜷手指,唇边的叹息变成了笑意,“是啊。”
他暂时安稳的呆在了孤儿院,因为寒冬真的很令人难以忍受。
这所孤儿院地位偏僻,周围的人家也不富有,平时很少有人到访,让泷泽生经常担心生计问题,他核对了森林太郎那边的账簿,用阴郁的目光看向他,“你穷得叮当响,这种程度是怎么把孤儿院开下去的。”
森的表情就像终于有人来担忧这个一般惬意,“我们还是会得到固定的政府补贴金的,偶尔会有一两家人过来看看是否要但是你知道,横滨流离失所的孤儿太多了,而需要的家庭少之又少。”
“我呆在这儿都要两个月了,也不见孩子变少。”
“孩子们本身也很喜欢这里嘛,都说这里像大家庭一样。”
泷泽生瞥了他一眼,“可能是因为你不当港口afia的首领后就变得温和了像个没什么脾气的大叔一样。”
森林太郎惊愕的睁大眼,“过分,我怎么就是大叔了。”
“他们都这么叫你的,我也是个成年人,孩子们其实分不太清二十岁以上的年龄概念,但是对我和你的称呼却完全不同,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吧”泷泽生把书合上,“他们其实更像唤你父亲,爸爸。”
森林太郎垮下肩膀,“突然拥有了将近三十个孩子,压力好大。”
“胡扯吧,你运转上千号人的组织都不见你这么疲惫。”
泷泽生一边和他随意的闲聊,一边将打理好的花瓣串链挂在了墙上。
孩子们那天将花瓣一针一线的穿了起来,玩了好久的冠冕仪式,泷泽生就是那个脖子上被戴上玫瑰花的王子。
如今花瓣稍稍有些干瘪,但依然饱满鲜亮,那是因为爱丽丝及时找来了特殊的蜡,让其停留在了美好的模样。
“说起来,你是遇到了欢庆会吗,还是运送鲜花的车子不慎漏了,不然怎么会捡到这么多。”
森林太郎用一种刚刚回想起来的语气说,“这么明显是礼物的东西,却看不出究竟要送给谁。红玫瑰是普众心中爱情热恋的象征,是铭记于心的约定,粉玫瑰又是纯洁的友情,绿玫瑰
要么代表青春永驻,要么代表只存在于天堂的爱,蓝玫瑰是奇迹与不可能之事,或者神之祝福这里面还有原产于欧洲的野玫瑰,野玫瑰的寓意是霸道啊,”
泷泽生扯了扯嘴角,“森,那只是一些无聊的说法而已,而且在各种文化圈子里会有不同的寓意不过你拐弯抹角装傻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
他直接捅破了森林太郎未尽的话,“如果真要将花语看作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准备这些鲜花的人一个理由的话那么就是他不想让人了解到他的任何用意,不想被人揣度,想入非非,却无法忍耐将心意藏住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花的寓意都不算错。”
他的手指拂过黑色的花瓣,“有人说黑玫瑰是永恒,有人说黑玫瑰是死亡,只是人们赋予的意义罢了。其实花朵本身什么都不是。”
最后一句话竟然显得冷漠无情了一些,很难像泷泽生会说出的,因为他这人总有点儿理想浪漫主义在身上,看到什么都会赞美事物美好的一面,照他的说法,他明白事物有两面性便足够了,深究阴暗的一面只会徒增烦恼,更抽象些形容的话,会让灵魂变得沉重潮湿。
“我去做饭了。”泷泽生拍拍手,走向厨房。
“今天还是咖喱吗”
“没错,因为咖喱做起来简单又美味。”
森林太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落,“已经连续三天都在吃咖喱了。”
“没有办法。”泷泽生无奈的对他耸肩,“因为我们家穷的只能吃得起土豆萝卜和鸡肉。”
很难想象他没有来之前,海边孤儿院是怎么运作的。
孩子们都很乖巧,他们在经历过巨大的心灵创伤后,在新的大家庭里靠温暖的爱和时间疗愈着自己,但物质上所得似乎还是很差劲,起码泷泽生发现他们连合适的衣服都没有,因为孩子们正是狂长身体的时候。
“除了捐赠和政府补贴金,你们是怎么盈利的”
“偶尔会带着孩子们出去做义工。”
“义工”泷泽生瞪大眼,雇佣童工一词啪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