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咱们竟是进也不得,退亦是不得。”
进,不论成功与否,八爷身后党羽必然彻底暴露在龙椅上那位爷跟前,今日投上的所有人都会被轻而易举的打上八爷的标签,被万岁爷深深忌惮,更甚者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也并非没有理由。
退,所谓士气一道,一进二退三而竭之,更何况事情在他们手下被推到这一步,领袖若是在此时退下,必将臣心尽失。
“万岁爷这是在逼爷做出抉择啊”
寂静的书房内,何焯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其实选择已然很明显了不是吗”轻扣着案上的檀木,胤禩语气淡淡。看似选择很多,其实真正摆在他们跟前的从来只有一条路。
至于帝心,胤禩嗤笑,从来没有的东西又何来选择之地呢
显然何焯也并非不明白,只临到最后,却仍是谨慎地低头问了一句“万岁爷到底用意不纯,爷咱们这边是否留手一二”
“不用”胤禩掌心向上,制止了眼前之人的未尽之语,原本温润的眸光此刻却是毫不掩饰地锋锐
“既然汗阿玛想探爷的底气,那便教汗阿玛看看,便是三日后当真毁诺不愿立爷,旁人这个太子之位也决计坐不稳当”
而他,也决计不是大哥这般可以随意圈禁之人。
显然这一刻,胤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果然,三日后,原本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此刻却仿若一个巨大的闹剧,看着眼前奏章之上几乎超过大半的“胤禩”二字,甚至连心腹重臣马齐及亲舅佟国维等人赫然在列,康熙数日以来积攒下的愤怒终于彻底迸发而出,当即对着两位重臣怒斥道
“今你二人与之为党,殊属可恨,胤禩一味仁弱,喜好虚名,倘今日立其为储,来日朝政岂不尽在尔等之手”言外之意,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究竟打的什么小算盘。
至于大堂之上仿佛已经有所预料的胤禩,更是教康熙恼恨之极,甚至半年不念父子情义,当堂说出
“胤禩系辛者库贱族所出,心高阴险,如何能当大任”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阿哥们俱是三魂失了六魄,连自以为做好准备的胤禩此刻都不由得腿脚一软,险些瘫软在地。
辛者库贱族呵贱族
原来额娘服侍了汗阿玛几十年,临到头来竟仍是辛者库贱族,那他又算是什么呢
消息传来,连胤礽手中的白玉棋子也不由微顿了片刻。
这一局看似八弟输的彻底,可汗阿玛啊汗阿玛,胤礽不由得微微阖眼,再您在说出辛者库贱族一词之后,又究竟赢下了几分呢
权势,父子琢磨着这几个词,胤礽突然就没了对弈的心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