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琴酒看着他,说。
鹿岛一二三抬起手,贴在他胸口。
被衣服盖住的是人类的躯壳,被躯壳束缚的是跳动的心脏,被心脏藏起的则是不为人知的黑泽阵。
“当时你为什么松手了”
琴酒的手指已经开始用力,直接拧断颈椎应该也不是难事。
“这次不会了。”
心脏的跳动平缓,他没说谎。
他也不用说谎,他只是不把话说完而已。
你真的想要金盆洗手洗心革面吗那就去死吧。
然后如你说的那样,清除掉数据,只记得事情,忘记所有感觉。
这么简单的动机,为什么就是一直想不清楚呢
有321在的话,我回不来的鹿岛一二三没有这么解释。
“我不想忘记。”他说。
琴酒终于有了反应,冷绿的眼里带上了鹿岛一二三非常熟悉的恼怒。
这样的眼神出现过很多次。
比如小时候鹿岛一二三打不过他,只能对他精神攻击的时候。
比如鹿岛一二三在回到意大利之后,像条疯狗一样逮着「琴酒」咬的时候。
比如在乌默它,他返厂前合上眼的时候。
又比如现在。
“赤井秀一,是吧”琴酒的语气里带着讥讽,“你和他接吻了,然后呢”
sb非常想不合时宜地跳出来飙一句「不是接吻,是123占据上风的强吻」,可它没有。
它一边不断拒绝来自nb的联络请求,一边维持着战斗模块的待命。
同时,抵御着此时从鹿岛一二三那头传来的心情。
好难形容啊。
人体的构造不能解释,器官的排列无法陈述,数据被浸泡到松软,缝进骨骸的间隙。
鹿岛一二三放任自己被掐着脖子,手环过琴酒的腰,像以前刚从日本回到西西里时候那般抱住他。
抱住他,脸颊贴在胸膛上,耳边是因为恼怒而加快的心跳。
如果琴酒再用力一点,只一点,手腕发力错开他的颈椎,手指穿透红色的,微薄的皮肤,他将触及人造人半点做不了假的真实。
在拥抱中,他能做到。
但琴酒迟迟没有下手。
鹿岛一二三的声音嗡嗡的,贴合的地方传来微弱的震动。
他以前也会这样,在神经兮兮的时候会茫然地等着拥抱,而除了黑泽阵以外,没人会接近那个乖戾的小孩。
即使有,他们看见的,想要安抚的,也永远不是鹿岛一二三。
只有黑泽阵会那么做,也只有黑泽阵,口袋里总是会带上一颗廉价的糖果。
明明他们当初都忘了,说好了要给特奥多罗买糖的事情。
“阿阵,我不想忘记。”鹿岛一二三埋着头,说。
就在这个时候,玻璃碎掉的声音乍响。
琴酒直觉性压低身形,抱着鹿岛一二三翻到了沙发下。
sb迅速开启最大范畴扫描,将得出的所有结论用逻辑嵌合,最后干脆利落得出唯一结论。
是组织的狙击,开枪的是数据库里没见过面的新人他们想越过琴酒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