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班时间,梁玉柔又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家,生怕宋云笙不回来似的。
以前这种时候,宋云笙不想跟母亲起争执,但也不愿意放下手里工作,拒绝的话一般都是交给桑榆说的,或者就说她们两个想过二人世界。
然而现在不管是什么借口都不管用了,宋云笙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回去,但刚到家她就后悔了。
一进门,老管家就看着她欲言又止,宋云笙见惯这种表情,皱了皱眉平静地问“谁来过了妈妈还在生气”
老管家点点头,又叹口气,“是那位苏小姐的事小姐,要不你先回去,我再去劝劝老爷夫人”
话没说完,里头听到动静的梁玉柔已经噔噔走了出来,她不高兴地瞪了一眼管家,脸上原本的柔和消失不见,看见宋云笙也是埋怨地一句“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
宋云笙知道母亲是心情不好,抿唇没说话,后面许久不见的父亲宋文韬也走了出来,冷冷地说“好了,都少说两句。”
他看向宋云笙,眉目柔和了点,“今天是云笙的生日,你一个当妈的在这日子吵什么”
“是我想吵吗”
梁玉柔的声线瞬间拔高,她用力瞪着宋文韬,眼里既是愤恨也是不甘,全然不在意宋云笙还在旁边。
她张嘴就是一大段“要不是你还跟那个小贱人联系着,我怎么会跟你生气,我这些年来给你当牛做马天天洗手作羹汤还不行吗宋文韬你是不是就想把那个小贱人接回来我告诉你死心吧”
女人尖厉的声音如同指甲划在黑板上一样令人难受,宋云笙站在那沉默着像一座雕塑,但梁玉柔显然不满自己的女儿不跟自己站在一边。
于是梁玉柔扭头又吼了宋云笙一句,“还有你,我就想不明白你签下那个小贱人的女儿做什么”
“够了云笙有自己的考量,她的事情你插什么手,你当好你的宋夫人就行了”
宋文韬显然也很不满梁玉柔把这种事情牵扯到儿女身上,但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梁玉柔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哭着说他们父女俩欺负她一个外姓人。
偌大的宅子回荡着女人的哭声,伴随着男人愤怒地指责,还有管家的劝慰
或许应该再加上自己的沉默,一切的一切,一如宋云笙之前经历过的所有日子一样。
长久没有发作过的头痛,再发作的时候像是要把脑袋锯开似的,宋云笙恍惚着,忽然想起刚结婚的那些日子,桑榆第一次知道她有偏头痛的毛病,生疏地给她揉揉肩胛和太阳穴。
桑榆是初学者,但在她的督促下,宋云笙的作息健康了很多,至于现在
父母间的战争宋云笙无从插手,她沉默地等两人吵完,又等着恢复慈母模样的梁玉柔端来亲自做的汤膳,盯着她一口一口喝个干净。
每当这个时候,宋云笙都会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怪异和不适感,
但她说不上来。
因为只要一顿,
梁玉柔就会温柔问她“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这样柔和的梁玉柔和刚刚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实在是判若两人,
宋云笙不知道怎么开口,便只能扯着笑摇摇头,最后一口不剩地将汤喝完。
梁玉柔见着,欣慰地握住她的手,一句一句地说“笙儿,妈妈只有你了,你一定要争气,牢牢握住宋家的财产,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个贱女人。还有那个苏妙,你就非得这么护着她,一个保姆的女儿,跟她妈妈一样贱”
“妈,别说了。”宋云笙打断她的话,无奈道“她毕竟救过我命,您放心,我不会让她到您跟前惹您烦的。”
每到这个时候,母女间就会爆发激烈的冲突,后来次数多了,就只剩下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