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县令道“朝廷向来有规定,粮税,服徭役,缴纳人头税等等,这是他们应做之事。程知府好心暂且免了赋税,难道服徭役时,还要供给他们饭食”
程子安想笑,但他没笑出来,问道“伍县令饿不饿”
今日太忙,已经过了午饭时辰,伍县令先前没察觉道,听到程子安一问,不由得感到肚皮空空,道“下官是有些饿,不过程知府忙,先做正事要紧。”
程子安笑说好,“你们先去用饭吧,伍县令且先等着,我还有些事情问你。”
其他人陆陆续续走出值房,伍县令见莫柱子提了食盒进屋,程子安吃了起来,他坐在一旁,闻着莲子汤的清香,肚子便更饿了。
程子安并没有要招呼他用饭的意思,边吃着饭,边问伍县令一些问题。
伍县令喝了口薄荷茶,暂时缓解了下,回答着程子安的提问。
用过午饭,莫柱子收走了食盒,其他县的县令也用过饭进了屋,惟有伍县令一人饿着肚皮,继续议事。
一下午下来,伍县令喝了一肚皮的薄荷茶,不断跑茅厕。跑到最后,他浑身无力,手都开始发抖。
天色转暗之后,程子安道“你们回去福客来吧,伍县令留一下,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你说。”
伍县令这时心里明白了些,他感到苦不堪言,莫柱子又送了食盒进屋,揭开食盒,炊饼的气味飘散,实在是受不住了,心跳得飞快。
程子安净手过后,拿起炊饼撕开,慢悠悠吃着。
伍县令白着脸,起身长长作揖下去,道“程知府,下官知错,还请程知府大人大量,莫要与下官一般见识。”
程子安咦了声,道“伍县令何错之有”
伍县令挣扎了下,硬着头皮道“百姓吃不饱饭,身子瘦弱,实在经受不起徭役之苦。”
程子安唔了声,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眼神冰冷,道“平民百姓不是人,他们是牲畜,是奴隶,这是他们应得的,是他们的命不好,死活与人何干”
伍县令冷汗直下,惶恐不安地道“程知府一心为百姓着想,是下官见识浅薄,程知府莫要怪罪。”
程子安感到意兴阑珊,挥挥手道“你回去吧。”
伍县令如释重负,赶紧作揖施礼,慌忙转身往外走去,捂着空荡荡的肚皮,招来等候着的师爷,厉声道“快些回福客来,让他们不拘什么饭菜,抓紧送一份上来”
师爷不知发生了何事,忙不迭向福客来跑去。
伍县令喘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苦不堪言小声嘀咕道“哎哟,真是恶煞老夫瞧上去年纪轻轻,生得又俊美,竟然这般多能折腾人的手段”
先要彻底改变云州府的现状,除非打破官绅不平等的制度,还有粮食亩产提高,百姓能吃饱饭,大周能免除各种对种地百姓征收的赋税,包括粮食,人头税,徭役等等。
哪一样都难,程子安现在要做的,是将云州府仅有的劳动力保存下来,先让他们活下去。
收缴来的钱财,除了买粮食应对各种饥荒,灾害,支付民夫服徭役的口粮,还要留存一部分,作为后面启动的免费学堂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