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晦暂且松了口气,忙起身道“是,下官这就随着程知府前去,跟着程知府好生学习。”
程子安指着案桌上一动未动的粥与馒头,问道“不吃了”
谢子晦脑子转得飞快,道“下官饿一顿无事,不敢耽误程知府的功夫。”
程子安哦声,对着伙计道“送回后衙去。”
伙计似乎司空见惯,上前收起碗碟,往外走去。
谢子晦看得不解,程子安倒是好心对他道“吃食没动过,还干干净净。现在天气炎热,拿回去放在凉水里,午间吃也不会坏掉。”
谢子晦说不出什么心情,干巴巴地道“没曾想,程知府竟这般简朴,着实令下官佩服啊”
程子安也惆怅得很,他前世有钱,这世程家也不算穷。
反倒是当了官之后,日子越过越抠搜。虽不至于吃别人的剩饭剩菜,但没动过的饭食,他肯定不会就这般丢掉。
见过太多穷人深重的苦难,糟蹋一粒米,程子安都认为会遭天打雷劈。
两人跟着程子安,坐着骡车约莫行驶了半个时辰,来到了种着芋头的河滩边。
程子安与迎上来的老翁打招呼,随意交谈“方老丈,如何了”
方老丈苍老的面孔上,一片喜悦,道“程县令,老汉亲自盯着,只有一两片芋叶发黄。老汉种了这么多年地,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一两片芋叶发黄,就像是那树叶一样,偶然黄几片而已,树还好生生的呢”
谢子晦想出言训斥,程子安现在可不是县令,而是知府了,见他无动于衷,便闭上了嘴。
至于程子安与方老丈的谈话,他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看向温师爷,他同样如此。
程子安与方老丈说了几句,便让他去忙了,指着这一片芋头地道“这些都是芋头,我们在摸索如何栽种,如何能扩大种植。”
谢子晦恍然大悟,温师爷明白过来,旋即道“程知府,在下听说芋头不好种,很是吃肥,吃水,要是种不好,没了收成不说,地都会废掉。”
大周的粮食亩产就那么多,现在一时提不上去,也没有土豆玉米等高产作物,只能在芋头上打主意了。
粮食始终是重中之重,连后世的国家发展到那般高的水平,都有粮食种植土地红线,要保证粮食的产量。
程子安叹了口气,道“是啊,所以要不断摸索。至于能不能成,现在还不敢断定。走吧,我们再边走边看,用过午饭之后,就回府城去。”
日头顶在头上照,谢子晦穿着绸衫,出了汗,贴在身上难受至极。早上他又米粒未进,回到了福客来,随便要了几分饭菜,埋头猛吃。
吃完之后,谢县令总算活了过来,让温师爷去收拾,准备跟着程子安前去府城。
吴掌柜这时拿着账本前来,脸上浮起笑,道“这是账目,请谢县令过目。”
虽然成了县令,听到吴掌柜喊出来,还是有些不大舒服。他接过账本看了下,一下叫了出来“一百五十两竟然这般贵”
吴掌柜道“价目都在后面,谢县令要是不服,不若我们一同前去县衙,找程知府评评理。”
听到程子安,谢子晦只能忍气吞声,等到温师爷下来后,前去会了帐。
伙计等到他们走出门,担忧地道“老大,你敲诈他这般大一笔,要是他告诉了程知府,老大,会不会被程知府修理啊”
吴掌柜啜着牙花子,嘿嘿笑道“不算多,多的,咱也不能全部占了,该拿出去的,一定要舍得,方能长久,程知府可是成天为了钱焦头烂额。”
程子安熟悉的骡车,由老张驾驶着,经过了铺子。
伙计艳羡地道“程知府真是厉害啊,一下就由县令变成了知府。老大你瞧,谢县令的马车,比程知府的骡车,豪华百倍,我怎地觉着眼熟呢,总觉着不对劲,谢县令肯定会倒大霉”
吴掌柜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肯定会有人倒大霉喽,以前的郜县令,可没能带着他的万贯家财,走出富县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