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府虽是知府,府城的胥吏与县城一样,都是胥吏世家把持。
想他一个捕头,就算攀上了谢知府,哪怕能进去做个捕快,且不提中间门与遇到的刁难,待谢知府一离开,他估计马上得会被排挤出来。
到那时,府城的差使丢了,县城的差使也要不回去,两头空。
苏捕头一时间门想了很多,到底忍了忍,恭敬地笑道“是是是,在下马上去传话。谢知府,温师爷,请进去坐着歇息,吃杯茶。”
谢知府黑着脸,大步走在了前面,径直朝程子安的值房走去。
苏捕头一个箭步上前,率先推开了门。谢知府抬眼一看,屋子里空荡荡,除了案几桌椅,别无摆设。
谢知府下意识走到程子安的位置边,走了几步,心道自己可是知府,坐在一个县令的位置上,哪怕是主人之位,到底低了,自降身份。
一个转身,谢知府在西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温师爷坐在了他的下首。
苏捕头去自己的值房,提来了热水,茶盏,道“天气热,薄荷茶吃了凉爽,谢知府尝尝。”
谢知府本想发怒,闻到清亮的薄荷味道,心道这群穷酸,也拿不出好茶叶,还不如吃薄荷茶呢。
温师爷对苏捕头挥挥手,道“你快去前去,可别耽搁了。”
苏捕头点头应是,出了屋子思索了下,转身去了后衙。
云朵迎到了门边,问道“苏捕头何事”
苏捕头将谢知府前来的事情说了,“程县令在外不清楚,我来给娘子回一声,让娘子心里有个数。”
云朵惊讶了下,忙道了谢“我马上去与娘子回一声,苏捕头请稍等。”
崔婉娘听到谢知府来了,同样惊诧不已,沉吟了下,来到了垂花门边,对苏捕头道“劳烦你亲自走一趟,子安那边,你到时看着天色,待到功夫差不多时,去城门外等着,见到他们回来,告知一声就行。苏捕头忙得很,哪抽得开身,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县城虽小,还是有偷鸡摸狗的事情发生,尤其是赌坊里,成日生事。
苏捕头前来问过了崔素娘拿主意,有谢知府与温师爷替他守衙门,他正好抽身出去,去赌坊走一走,警告他们安分些。
于是,苏捕头优哉游哉去了赌坊,待到天色暗下来,出了城,在程子安他们回来的方向等着。
没多时,苏捕头就看到骡车驶来,程子安带着草编的帽子,穿着粗布短打衣衫,看上去哪像县令老爷,倒像个地里劳作的年轻后生。
程子安蹲在骡车前,看到苏捕头前来,眉毛一抬,问道“衙门里有人告状,县里出案子了”
苏捕头忙道没有,说了谢知府前来之事,“程县令,在下琢磨着,谢知府等了这许久,心情应当不大好,还请程县令小心些。”
程子安袖着手望天,鼻孔跟骡子一样,直喷粗气。
他同样心情不好,圣上还没给他回音。
姓谢这个索命鬼,居然追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