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安笑了下,道“只有县衙里的胥吏是活人,还有郜县令,走出去那是鹤立鸡群,亮眼得很。”
程箴直叹息,一时没有说话。
程子安起身,道“阿爹走吧,先回后衙去看看,我饿了,问问张叔富县有甚算了,张叔以前能吃饱就阿弥陀佛。”
回到后衙,秦婶云朵他们忙碌个不停,已经收拾干净了屋子,灶房里开始在做晚饭。
富县的冬日寒冷,屋子里都是炕取暖。进屋之后,炕烧得热乎乎,就是有些干燥。
程子安对莫柱子道“打一盆水在角落放着。”
莫柱子应下去了,与庆川一起端着盆,烧炕的屋子里都放了一盆。
程子安叫住了庆川,道“庆川,你与我一同出去,看看街上可有吃食可以买。”
庆川忙放下盆,道“少爷,富县多沼泽河流,茂林也多,风干的野物鱼干,吃起来挺香。上次我与阿爹回来时,就买了些在路上吃。”
程子安说了声那感情好,跟程箴道“阿爹可要一起去”
程箴看了眼天色,县城就这么点地,很快就能回来了,与崔素娘说了句,便与他们一起出了县衙。
天色已晚,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杂货等铺子开始收起门板关张,只有福客来点起了灯笼,不算宽敞的大堂里坐了七七八八的客人。
程子安并未进去,路过时,看到郜县令坐在临窗处,白胖馒头一样的脑袋,很是显眼。
郜县令搬离县衙,全家都住进了福客来,他在大堂里坐着,也不足为怪。
程子安淡淡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
走过了主街,铺子都基本关了门。庆川很是尴尬,道“老爷少爷,小的上次来的时候,正是中午时辰,铺子都还开着,是小的想得不周。”
程箴说无妨,程子安看向其他街巷,道“那里还有呢,我们一起逛完再说。”
主街巷后面的巷子,铺子更要破旧些,不过这里远比主街道要热闹。有支着卖吃食的摊子,也有卖庆川口中风干野物与鱼干的小摊。
除此之外,程子安还看到了涂满脂粉的妖娆妇人,立在半掩着的大门前,看到他们经过,眼波潋滟乱飞,待要出口招呼,被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拉了回去。
程子安失笑,这般穷的地方,居然还有青楼。
既然有青楼,肯定有赌坊。
程子安来了劲,脚步加快了些,果然,在全是低矮破旧宅子的巷子里,最里面的一间宅邸修得结实,门前还摆着两个不伦不类,类似貔貅的石雕,壮汉抱着双臂在门前不断徘徊,打量着进出之人。
见到程子安他们一行,壮汉目光来回在他们身上打量,赶紧回转身,奔进门去传话了。
程子安没多看,与沉默着的程箴转身离开,到了摊子上,选了几只风干的鱼干,提着回县衙。
程箴语气沉重,道“都这般穷了,还不忘赌,逛窑子,真是可恶”
程子安道“脏乱滋生虫蚁,向来如此。”
程箴何尝不知,他就是看不下去,忍不住气愤。
回去经过福客来,郜县令举着酒杯扬首吃了下去,他的白馒头脸,变成了寿桃一般,上面涂抹了层红。
程子安扬眉,抬手在暗中比划了下。
猪养得肥,集中更好,正方便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