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眉头皱了皱,道“那玉娘,着实太蠢了些。女伎身份低贱之人,敢攀扯朝廷命官,彭京兆就该先将她打板子,以儆效尤,免得其他人有样学样。”
玉娘是女伎,大皇子与她有过一段,不过是玩玩罢了。
对他来说,玉娘就好比一件稍微看得过眼的衣衫,穿了几次就扔了,他有穿不完的锦衣华服,再也不会回头多看一眼。
大皇子性情凉薄,朝堂上那群官员,多多少少都知晓一些。
程子安苦着脸,道“下官总觉着此事不对劲,一直在琢磨,玉娘她既然与下官无冤无仇,不过是武三的外室。武三待她也是虚情假意,要真看中她,早去官府过手续,正经将她纳为妾室。将玉娘放在京城,一年给几个银子,好比是给他守着宅邸的下人一样,在武三来京城时,还得赔笑陪吃,连下人都不如。玉娘又不是他的妻妾,没告状的资格,没死生相随的情分,何须替他冒着这个危险出头下官以为,玉娘是被人逼迫了,有了把柄在身后指使的人手上。”
大皇子脸色瞬间变了变,好不容易稳住了神,道“程侍郎所言极是,此事没那么简单。背后之人,真是其心可诛”
程子安附和道“他们想要阻拦下官查案,先给下官身上泼脏水。下官被污蔑一二倒无所谓,下官只是不耻他们,逼迫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娘子,实在令人不耻”
大皇子一拍案几,道“这事你放心,我定会彻查到底,还你一份公道”
程子安赶紧起身作揖道谢,“有大皇子出面,下官就放心了。”
两人再说了几句,大皇子眉头始终紧皱,看上去坐立难安,程子安趁此告辞。
离开了大皇子府,大雨变成了牛毛细雨,随着风淅淅沥沥飘飞。
程子安回头看着巍峨的大皇子府,朱门紧闭,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张着嘴狰狞可怖。
扶了抚斗笠,程子安转身离开。
大皇子已经疑神疑鬼,恐对家要威胁他,定会去查。
那个小姑娘,毕竟是皇室血脉,估计现在还活着。
偌大的京城,要把她找出来,何其艰难。
程子安不知她会不会被大皇子认回去,要是大皇子不出面,或者不认的话,她都活不下去。
玉娘自始至终,不该站出来。
小姑娘丢失,要是她抵死不从,前去寻大皇子帮助,对方会心生忌惮,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站了出来,对方就拿住了她的命脉,步步紧逼,她将自己,与小姑娘都逼上了绝路。
为母则强,则软。
程子安不知是什么心情,回到了王相府。
王尧已经来找了他多次,终于等到他,一步迎上前,道“程侍郎总算回来了,祖父在担心你,以为你遭遇不测了呢”
程子安瞥了他一眼,闲闲笑道“就算我遭遇不测,也赖不了王相,毕竟我没与王相一起上下朝回府,自己跑出去了,王相总不能将我的手脚捆住,不错眼看着,是吧”
王尧被王相差来寻了程子安好几次,心里憋着一股子火,说话时不免就带上了几分。
被程子安看似随意一说,王尧被噎住,只能怏怏道“祖父请程侍郎前去,说是要与程侍郎一同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