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杨清宁心里却泛起了嘀咕,看来以后自己行事,还得多留心,不能让这个老狐狸察觉出不妥。
半夜时分,杨清宁坐在床边打瞌睡,撑着的脑袋突然落空,他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床上的凌南玉,习惯性地去摸他的额头,随后又摸了摸自己的,无意识地呢喃道“不热了”
说完,他又撑着脑袋闭上了眼睛,可下一秒他猛然睁开双眼,伸手去摸凌南玉的脑袋,随后又起身抵了抵额头,兴奋地叫道“不热了,真的不热了哈哈,殿下退烧了,殿下退烧了”
福禄被他惊醒,待听清他的话,忙起身来到床前,摸了摸凌南玉的额头,不禁长出一口气,道“果然不热了。”
王秀春也被惊动,过来给凌南玉把脉,随后大大地松了口气,道“殿下的脉象趋于平和,不出意外,明日便能醒来。”
“太好了”杨清宁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高兴得红了眼眶,却不能让福禄看出他与凌南玉感情深厚,道“公公,奴才的小命保住了”
福禄勾起嘴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有咱家在,只要你不犯太大的错,定能保住你的性命。”
福禄跟随张明华多年,深知她内心的痛,而凌南玉的出现在慢慢抚平她内心的伤,让她重新做回母亲,却也为将来埋下隐患。他清楚就算阻止,张明华也不会听,索性便顺着她的意,只要他足够清醒,慢慢为将来谋划,他相信凌南玉翻不了天,而杨清宁便是他谋划的一个重要环节。
杨清宁本就是凌南玉的贴身内侍,还陪他冷宫中呆了近两年,两人相依为命,以至于凌南玉十分依赖杨清宁,对杨清宁的感情不同其他人,只要收买了杨清宁,那凌南玉便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也是他一再对杨清宁施恩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个前提是杨清宁对凌南玉并无太深厚的感情,而杨清宁方才的表现正是他想要的。不得不说杨清宁真的十分敏锐。
“公公的大恩,奴才定铭记于心”表忠心是十分有必要的。
而就在此时,京都的街道上,几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在黑夜中穿梭,避开巡城的守卫,径直来到一处宅院前,顿住了脚步。
为首的黑衣人一挥手,便有一名黑衣人纵身跳上墙头,随即跳进了院子里,紧接着其他黑衣人也接二连三地跳进去,随即分散开来,好似他们此行的目标不同。
为首的黑衣人小心地朝着正房靠近,隐在暗处打晕了几名家丁后,终于来到了正房门口。他伏在床前,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里面有两道呼吸声,一道呼吸稍重,一道呼吸稍浅,稍重的是普通人,稍浅的习武之人,正是他此次的目标。
黑衣人用口水慢慢浸透窗纸,随后屏住呼吸,将点燃的迷香伸了进去。白色的烟无声地在房间中散开,随着里面的人一呼一吸,被吸进他们的鼻腔,从而进入体内,发挥药效。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黑衣人将迷香收了回来,随后将面巾打湿,重新系在脑后,拉开窗户潜进了房间。他轻轻抽出短刀,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样就算床上的人并未昏迷,他也能第一时间置人于死地。
他来到床前,看向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人,男在外女在内,呼吸都十分平稳,没有丝毫异样。只是他并不放心,扬起刀狠狠地刺向男人的胸口。眼看着刀尖就要刺破男人的皮肤,他却停了下来,随后收起刀,来到屏风前,拿起挂在上面的腰带,重新来到床前,一下便套住了男人的脖子。而就在他要用力勒死男人时,一把刀突然出现,轻易割断了腰带,而他因力的作用,身子往后踉跄了两步。
他警惕地看向床上的男人,此时男人已经坐了起来,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他见事不妙,毫不犹豫地冲到窗前,打开窗子就跳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一阵破空声迎面而来,长箭锁定的方向,正是他的落点。他强行提气,在半空扭了一下身子,这才堪堪躲过了要害,却也被长箭射中了手臂。
嘶,长箭穿透他的手臂,一阵剧痛传来,鲜血很快便打湿衣襟,他强忍着剧痛,将箭尾折断,以便之后的对战。
“有埋伏”大脑快速运转,他似是想明白了什么,露在外面的眼睛闪过寒光,“该死的狗奴才,竟敢算计我”
破空声再次响起,他来不及多想,也不顾不上肩头的伤势,奔着一个方向冲了出去,今日若不能冲出去,不止他会死,他们全家都会死。,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