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诚儒正坐在暖气边上写论文,桐桐进来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放在边上,“尝尝”
“银耳莲子又是尹禛弄来的吧。”林诚儒看着碗里粘稠的羹汤,这个年月,竟是还能吃到这个,“不能再这么折腾了。”
“给您您就吃吧。您也说了,他心眼多。心眼多的人,尾巴打扫的特别干净,不怕人揪住小辫子的。这东西润肺,赶紧的”
银耳顺滑,莲子绵软,整个汤一股子清甜味儿。
桐桐没打搅他吃,转身从他书架上抽了两本化学类的书,“这两本借我看看。”
林诚儒指了指边上的位置,“来坐下,跟爸爸聊聊。”
嗯
桐桐坐过去了,把书放在边上,“您吃着,凉了不成。”
林诚儒一边吃着,一边道“爸爸觉得学医对你来说,是个挺好的事情。若是能持之以恒,爸爸认为,你必能成为一个好大夫。”
所以,你这动辄就翻翻化学,这不仅是要做中西交融,更是要在学科中做交叉学科。
迄今为止,所有的专业里还没有这种交叉性的学科。
“或许,专一一些,走的会更快。”林诚儒看着女儿,“或许,你去医院跟着大夫做个学徒,也好过现在,留在家里耽搁你。我这情况很稳定”
“爸,照顾你是首要任务。”桐桐看着他,“至于前程,会有的这个世道不会总这样。就像是我大哥说的,许是考大学的机会不远了”
正说着呢,林楠回来了,“才一进门就听见你说我,又说我什么呢”
林楠回来,没脱大衣,先拿了糖葫芦送进来递给桐桐,这才脱大衣,“说什么呢这么严肃。”
桐桐咬了一口,然后又冰又酸的直眯眼,“说你上次提的,考大学的机会不远了”
林诚儒转过脸看儿子,看他怎么说
林楠却只笑,说起了别的话题“我们档案科,有个老前辈,痴迷戏曲。如今好些戏不叫演了,但他私下爱唱啊前几天他,他还哼唱呢,唱那什么今岁皇爷开恩科其他的词倒是不记得了”
说着,就转身,脱了大衣挂着去了,顺便还哼了两句。
林枫裹着马甲下楼,问说,“什么恩科恩科怎么了那是哪辈子的老黄历了”
“我们说古呢,怎么你这个哲人也有兴趣”
又挤兑我干嘛林枫下来,见桐桐出来了,手里举着个糖葫芦,愣是拉了桐桐的手过去,从糖葫芦串上啃走一个山楂。
然后一边嚼着,一边缩在沙发上,“别叫我哲人,今儿突然觉得,哲学就是一种好像有根据,又好像没有根据的东西,带着一些叛逆哲人倒像是在用言语打抱不平说些自以为揭露真相的话,其实还是懦夫。”
桐桐一下子就笑了,“但凡有几石力的,谁去做哲人呀哲人的道理是说给后人听的,而一个不太用脑子的武夫,他的道理是说给时下人听的两拳抡过去,对方什么道理都能听的进去。”
哲人“”他吐出山楂核,眼睛一闭,打算自闭一会子。
季安在厨房一边听一边笑,从窗户上看见尹禛回来了,才喊道“准备吃饭了。”
小泥炉红木炭,浅浅的铝锅,在家里一样能涮火锅。林诚儒不适合吃麻辣的,也没有鸳鸯锅,就这么用酸菜和鱼头炖了汤,涮着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