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阳公主哂笑“战事平定是他们打入长安,还是我们灭了南辰义安,你比我还天真,若我们输了,你怕是要被陛下拿去和亲的,若我们赢了,陛下也不会同意你嫁给一个亡国的人”
义安公主原不想争辩,但还是忍不住道“在北朝和南朝之前,天下也是一统的,以后迟早会一统,到时候南人也是北人,北人也是南人,何分彼此”
博阳公主“如此说来,你是认为南人会胜,觉得做亡国奴也无所谓了”
义安公主反问“为何不能是这边获胜”
姐妹俩四目相对,忽然感觉对方的陌生。
不到一年的时间,竟似过了数十年。
放在从前,博阳公主是想也想不到连说话声都没高过的义安公主会这样反驳她的。
而义安公主也觉着博阳公主这一年的想法也更偏激了。
博阳公主当先撇开头去,拒绝再沟通。
义安公主想了想,还是苦口婆心劝道“阿姊,待会儿你还是收着点儿性子,宫中传出消息,说陛下病重,今日即便露面,恐怕情况也不大好。”
她怕皇帝一不小心被博阳公主给气死了。
博阳公主冷笑一声,没再言语。
一路
无话。
博阳公主嘴上不说,被妹妹顶了一嘴,心中越发烦闷,但她下了马车之后,很快也意识到气氛与场面的不同寻常。
所有人身着大礼服,面色肃穆,目不斜视。
自然,以往这样的大朝会也很肃穆,但这次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博阳公主说不出哪里不同,她只能沉默地跟在内侍后面,步入太极殿,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她们姐妹俩来得不算早,殿中已经有许多人。
放眼望去,眼熟的不少,陌生的也有。
三公九卿,六部主官,城阳王,义安公主等,甚至还有南朝越王陈济,以及一对一看就是异域长相的男女。
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仿佛发生了什么事,但唯独博阳公主被蒙在鼓里。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人陆续来齐。
属于天子的上首却始终空着。
直到章梵扶剑而出。
霎时间,所有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他径自走向皇座,一往无前。
众人以为他要落座,但最后并没有,章梵只是在旁边站定。
居高临下,俯瞰众人。
“昨夜宫中,出了些事。”
章梵缓缓道,目光扫视四座。
“谢相与严相在宫里最是清楚,还是谢相来说吧。”
博阳公主对章梵的印象是模糊的。
她知道对方也出身宗室,在禁军多年。
但今日之前,章梵在长安并不算一个显赫人物,他既不是顶尖权贵,也不是皇帝最宠信的近臣,真要论起来,连谢维安都比他受重用。
可为何偏偏是他站出来
博阳公主满腹疑问,换作从前她早就高声问出来了,但现在她学会了沉默观察。
谢维安还真就站起来了。
被点了名的严观海一动不动,可也没吱声,微微低头,脸色有点苍白。
肯定是出事了
博阳公主这下万分确定,心头顿时狂跳。
只听谢维安缓缓道“昨夜,齐王急病发作身亡,陛下原在病中,闻讯伤心过度,旧病复发,于今日丑时驾崩了。”
丑时,也就是他们入宫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