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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朝堂,三足鼎立。”
陆惟开宗明义。
“其一,左相赵群玉历经三朝,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朝中有半数是被他提拔过的。”
公主很讶异“赵群玉十年前我离京时,他年纪就不小了吧,这老头儿居然还未致仕”
陆惟点头“七十有八了,依旧精神矍铄。”
公主噗嗤一笑“真乃老当益壮其二呢”
陆惟道“其二,右相严观海,乃严妃之兄,年逾不惑,文采斐然,美中不足是出身平平,但严妃育有一儿一女,颇得陛下宠爱。皇后无子,陛下至今仍未立储,严妃之子极有可能被立为太子。”
公主恍然“权臣,外戚都齐了,最后一足呢,是武将,还是内宦”
陆惟看了公主一眼。
这位殿下极聪慧,若她生来是男子,如今北朝乃至天下,可能就是另一番局面。
可惜了。
“长秋令宋今,在陛下左右,很得看重,有时连奏疏,陛下亦会垂询之。”
本朝沿袭前朝,设长秋寺,负责皇后旨意与宫中所有事宜,首官就是长秋令。
长秋令虽然名义上是辅佐皇后的宦官,实际上随着统治者心意,权力可大可小,陆惟口中这个宋今,显然就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长秋令。
陆惟寥寥几句,就把局势大概勾勒出来。
她也交出自己从绛袍内宦嘴里得到的消息。
“那人说,他在京中受到陈内侍的派遣,才到数珍会来的。他还说,数珍会与京中权贵,乃至内宫,都有勾结,拍卖的那座玉山,就是宫中内库偷运出来的。”
陈
陆惟微微蹙眉。
“宋今手下,没有姓陈的内侍。”
公主道“如果他没说谎,他手上那枚扳指,可能不代表他身份地位有多高,或者多受宠,而是像玉山一样从宫中运出来时,被他顺手牵羊的。”
陆惟颔首“但此人上线肯定掌有一定职务权力,要从宫里偷运东西出来,不是区区几个内侍能做到,还得禁卫军配合,甚至”
他没有说下去。
但公主知道他要说什么。
甚至是,掌管宫内禁卫的武将大臣里,也有知情的。
公主“陛下登基三载,威望如何”
陆惟“朝廷收复柔然之后,陛下威望大涨,但毕竟陛下非先帝嫡子,之前先帝病重,是左相力排众议,支持陛下登基,其它细枝末节,总需要去慢慢调理。”
他说得委婉,但大概意思就是当今皇帝是你堂弟,当时登基是有很多人反对的,主要靠左相赵群玉才有今天。即位后,朝中难免有不服的声音,毕竟论血缘论身份,当时也不是只有永和帝一个选择,加上皇帝现在站稳脚跟,就有点过河拆桥的架势,逐渐重用外戚,用外戚和宦官来跟赵群玉分权,平衡驭下,朝中自然也暗流涌动,各怀鬼胎
。
但连内库的东西都能被偷运出去
陆惟又道“陛下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