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夏媪爬上马车,将热烫的芋头糕包好往稚唯的书箱里塞,跳下马车。
夏翁转头对韩林忧心忡忡道“林啊,学室肯定是一日两餐,我女孙可不行。还是像之前咱说的那样,等中午的时候就让阿唯去商铺用饭啊。”
韩林叹了口气,重复宽慰道“放心吧,夏翁,我若不在商铺,底下的人也肯定能照顾好阿唯。若夏翁实在不放心,等晌午时分就来商铺等阿唯好了。”
夏翁不假思索地点头道“行”
只是随口一说韩林“”
此时夏媪与韩母嘀咕两句后,又跑回屋里拿了什么东西,爬上马车往书箱里塞。
在其他乡民的注视下,稚唯继续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系统调侃道“我的唯,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大家肯定在心里腹诽我娇气或者大父大母过于溺爱我]
即便日出时分天光熹微,光线不甚明朗,稚唯也能猜到周围乡民怔愣、好笑、或是异样的眼神中充满着什么意味。
但那又如何
来自大父大母的关心,她不想拒绝。
“不,不是这个声音。”系统否定道。
[那是什么]稚唯疑惑。
“是你的书箱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
稚唯下意识回头,看到马车角落装满零食,确实快要合不上的箱子,脸上微笑的表情快要裂开了。
“好了好了大母够了够了”
稚唯连忙劝阻第不知道多少次要爬上马车的夏媪,决定还是拒绝一下这过分的关心。
她可不想上课的时候,老师说拿出你们的书和文具来,她却摸出一包包的糕点和吃食。
“大母,我就算分给同窗,这些东西也吃不了。”稚唯无奈道。
“谁说分给同窗了”
夏媪一脸恨铁不成钢,拉着女孙小声嘱咐道,“学室里都是男弟子,你一个小女子进去难免会受到关注。但咱又不惦记着做秦吏,跟他们没有利益冲突,你不必给他们好脸色看,省得被轻视欺负。”
稚唯微愣,先不说以后做不做官吏的问题,她从夏媪的语气中回过味来。
“那这是,送给师长的”
稚唯有些哭笑不得。
“这估计不行,”她告诉大母,“在大秦,官吏收受贿赂是犯法的,学室的先生都是法吏呢。”
“那还有学室里打杂的呢。”夏媪淡定地道,“别小看那些小人物你情况特殊,在学室估计处处不便,多结善缘总没坏处。”
好家伙,稚唯忍俊不禁,笼络底层民众的路子是让夏媪摸透了。
“至于你说的'贿赂'问题。”夏媪生怕女孙在外面吃亏,还低声教她钻漏洞,“先不说你们师长品性如何,一口吃的,吃了就没了你懂吧而且你一个不懂秦律的小女子,也没人跟你计较”
“好我知道了大母,放心吧。”
稚唯一一耐心应着。
她不是真的小孩子,她就是犯懒,打从一开始没有抱着要跟学室同窗打好关系的心,也不准备在学室耗费多少精力,只是为了防止万一遇到什么事,才在荷包里揣了一把秦半两以备不便。
但现在既然装都装了
稚唯拍拍填满零食的小书箱。
嗯,现在想想,就算价值等同,货币相较于布、粮也比较珍贵,既然大母有所准备,那秦半两能省就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