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唯没跟他继续吵,直接把选择权交到韩母手中。
然后
检视完缝制小组工作的稚唯揣着手,步履平稳地走出家门,路过河边时,语气故作惊讶地问道“哎呀,今日信阿兄怎么还在看磨面呢没去跟郧阿兄他们习武吗”
河岸边,自行运转的水转磨旁,一个少年百无聊赖地拿着树枝绑成的小扫帚,一点点将麦面扫进布袋里,听到小女子的声音,身板顿时僵硬。
过了好半晌,他才转头看过来,腮边微鼓,似是在不自觉地咬着牙,往日表情匮乏的脸上,气恼和郁闷之色一览无遗。
稚唯忍笑着挪开眼神,直视前方道路,脚步不停,似是随口感叹道“真羡慕这里的清闲啊,哪里像我们,忙得都脚不沾地。还是韩阿母知道心疼儿子。”
被亲阿母发配来看磨面的韩信“”
再次回想起那日他与稚唯二人起争执,阿母得知原委后,一言不发看着他的平淡眼神,少年心里别扭极了。
恰在此时,仿佛得知他在想什么,小女子的声音从远处悠悠飘过来“真不知道某些人怎么想的,跟自家人较什么劲啊,低个头能憋屈死啊。”
被指指点点的韩信“”
死死抓着小扫帚,手背崩起条条青筋,少年闭着眼深呼吸,努力压制蹭蹭窜上的火气,在将绑扫帚的树枝逐个折断后,一扭头,拎着麦面布袋闷声闷气走了。
稚唯听到动静,偷偷向后瞅了眼。
同在看戏的系统“走了走了看方向等等、他是要去你家啊阿唯”
系统迟疑问道“韩信该不会是去告状吧”
[是去接韩母下班吧。]
稚唯摇头晃脑地唏嘘。
[爱自己闹别扭的少年人哦]
要不是方才看韩母偶尔出现心不在焉的状态,她才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呢。
日行一善结束,稚唯拐了个弯到章家。
明日即新年,她已让缝制组的妇媪们今日提早结束工作,回家准备祭祀之事,但大秦却没有过年放假一说,充当办公之所的章家比平时还人来人往。
稚唯进门后先见到清扫前院的章媪,对方看着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啊,这就已经去过章三老家了吗章大母效率真高。
匆匆打招呼后,顶着章媪的复杂眼神,稚唯一溜烟来到章老丈的书房,书房门口有几位乡吏在等待,她顺势排队,待前面的乡吏陆续进去、出来,轮到她的时候,才抓紧时间请见。
是的,排队、请见。
搞这么正式是因为她此趟来确为公事。
“阿唯来了啊。”
章老丈抬头见到小女子,严肃的表情不禁松快些许,招手让她走到近前。
稚唯一看老者的神情,就知道章媪还没来得及将她“借势长公子”的事告诉给他,稚唯乐意如此,弯起笑容走过去,解释道“东程里有户人家的轮椅出了问题,大父一早就出门了,现下抽不开身,我来替他。”
因有好事,章老丈难得开玩笑道“阿唯是能当家的小女子了。”
说完,老者也没整什么端肃正经的场面,将手边卷起的布帛直接递给稚唯,“来,看看。”
稚唯知道这是什么,但打开布帛的瞬间,仍然产生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怅茫之情。
大父的爵位终于落实下来
这同时就意味着,夏家自此就打上了大秦的印记完全是一家新秦民了。
些许的惆怅随风而逝,稚唯转眼就关注起爵位帛书的内容,略过一堆官方废话,她扫视到最后的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