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公输子的用语回答你,你太小看这个时代的风骨了。]
不管后世之人如何评价春秋战国时期的各种“不值得”“太可惜”“是不是傻”。
无法否认的是,总有那么一些人,或软弱,或市侩,或狡诈,或温雅,却会为理想、为信义、为恩德、为知己
坚守到底,悍不畏死。
〈62〉
整夜的心绪不宁后,稚唯本以为自己就睡不着了,然而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的身体却撑不住困意,倒头昏睡过去。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稚唯使劲伸了个懒腰,肢体上有些微没休息好的沉重,但因为内心安定,反而觉得浑身轻松。
夏媪端来早饭让她赶紧吃,关心地问“昨晚又忙什么睡得晚了”
自从搬到咸阳之后,稚唯就不再和夏媪同住一间屋,两位长辈也很尊重女孙的私人空间,不会随意进出她的地方。
夏媪知道,自家女孙一向自律,如果有哪天她自己没按时起来,那一定是前夜有别的状况,她们老两口只要确定阿唯不是生病,便不会去叫她。
稚唯咬着面饼,“唔”了一声,简言道“是在想一些东西。”随后问夏翁,“大父,公输长者呢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
夏翁正蹲在院子里,拿着木条思考下一个“水农具”的制法,随口回道“那老家伙一大早就走了,这个时辰都已经离开咸阳了吧。”
稚唯“”
“走了”
稚唯惊得差点儿把饼掉地上,懵然三连问“为什么走得这么着急不是还有水磨什么的没有做吗是嫌我们招待不周吗”
夏翁头都不抬,没好气地道“我们哪里招待不周了他自己要走关我们什么事啊”
说完,夏翁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地扭头直勾勾看着稚唯,暗含委屈道“还是说,女孙认为没有公输子帮忙,大父就做不出来水磨、水碾”
稚唯“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搁下面饼,很想抱头自闭。
要命啊公输大家就一点儿也不关心钜子令的后续吗
稚唯揉揉头,又问夏翁“大父,那件事,你提醒公输子了吗”
“说了,但他听不听得进去我就不知道了。”
夏翁想到昨晚的交流,表情一言难尽,撇撇嘴,哼道“公输子跟只老狐狸似的,阿唯不用操心他,让秦人抓去也是活该。”
稚唯“。”
也就是说,钜子令和连弩两件事,哪个都没有得到真正落实,是吗
稚唯顿时两眼放空,很想掀桌暴走。
往日里,她才是经常出人意
料的那个,直到她遇见公输子,才知道什么叫做棋逢对手。
怎么会有如此随心所欲之人啊
深呼一口气,本着创人不能只创自己的原则,稚唯回到房间,找出被自己亲手锁起来的钜子令,再回到院中,“啪”地将东西往案几上一放,招手让夏翁和夏媪来看。
夏翁暂停刨木头的工作,夏媪放下浇花的水壶,擦干净手。
他们问“是什么东西”
稚唯淡定“墨家钜子令。”
夏家翁媪“”
两秒后,秦墨扔掉心爱的刨刀,一窝风地跑过来,抓起牌牌认真翻看,又交给后至的楚墨细查。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楚墨神色凝重地点头,秦墨两眼瞪大,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