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竟亲自从送慕容冲去学宫”
“何止呢,还亲自提着书囊,你见过陛下为谁提书囊”
“慕容冲竟得宠至此这是要变天呢”
“嘘切莫嚼舌根子,小心被人主听了去”
驾士骑奴谨慎驾车,金辂车滚滚而行,在学宫止车门前停下,讲师们听说人主亲自到访,全都跪迎在大门之下,中门打开,毕恭毕敬。
哗啦
金辂车的车帘子打开,首先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提着书囊,随即露出那手掌主人的庐山真面目,正是秦主苻坚。
苻坚提着书囊步下金辂车,回过身去,伸出另外一只手掌,十足温柔的道“冲儿,学宫到了,下车罢。”
罢了,扶着慕容冲从金辂车上下来。
迎接的臣子们眼观鼻鼻观心,能让秦主亲自扶着下车,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苻坚将人送到学宫门口,扫视了一眼羣臣的脸色,发现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若有所思,分明是尽力揣度圣意的模样,便放下心来,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苻坚再次摆出最温柔的笑脸,将书囊交给慕容冲,给他整理了整理本就整齐的衣摆,仿佛一个谆谆教诲的长辈“冲儿,去学宫好生读书,朕若是等空,散学之时再来接你,可好”
慕容冲不着痕迹的眯着眼目,不知苻坚为何要对自己这般好,好得十足过分,好得十足做作。
无错,做作。
苻坚便是要做作,不做作,怎么能提升这个义子的好感度
慕容冲当即掩饰着自己的戒备,规规矩矩,乖乖巧巧,顺从的点头“谢陛下恩典。”
“真乖。”苻坚摸了摸慕容冲犹如缎子一般的黑发,这才转身上了金辂车,回宫去了。
慕容冲上学第一日,是被学宫上上下下的讲师团团迎接进去的,这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学宫的国子生全都知晓,私底下争相传闻。
“这个慕容冲,不过是亡国之徒,真真儿好大的本事呢”
“谁说不是呢”
“杨国胄你有所不知”学宫午间散学,国子生们三两成群的簇拥在一起谈天用膳,其中几个国子生众星捧月一般恭维着一个杨氏的国子生。
“杨国胄,你可不知道呢,这个慕容冲,听说他会邪辟之术”
杨氏国子生道“邪辟”
“便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床上的手段慕容冲与他那个姊姊,都不是甚么正经的货色,你看看,一个男子,生得比妇人还要美貌,着实令人恶心”
“就是呢”
“真真儿恶心”
杨氏国子生冷笑“瞧他那个嚣张的模样儿被人主亲自送进学宫又怎么样人主便是图个新鲜,明儿个便把他忘了,指不定这会子已然寻到了新欢,看把他给能个儿的不行,本少爷可咽不下这口恶气,走,随我教训教训”
“无错,教训他”
慕容冲今日第一天到学宫,还不如何合群,独自去领了午膳,准备找个无人的清静之地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