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素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是酥酥麻麻的。
这次她倒是没有做梦,而是整个意识陷入了混沌,直到额头上传来清凉又火辣辣的触感,她才嘶的一声睁开了眼睛。
视线里是雪白的墙壁,涌入鼻腔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耳边传来医疗器械碰撞的声音,一个白大褂正在旁边忙碌,手里拿着线剪,看样子是要给她换药。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开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哑了,她揉了揉嗓子问道“同志,我这是在哪里啊”
“昶阳城军医院。”护士长瞿佳的声音冷冰冰的,似乎带着一点不耐烦。
裴素素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她了,直言问道“我不认识你,但是你对我好像有点意见”
“没错,这几天来看你的人太多了,每个都要教我做事,好像我会故意给你苦头吃似的,很烦的好吗,我的卫校又不是白上的。”瞿佳翻了个白眼,她真的很烦,可是她敢怒不敢言,毕竟那是师家。
所以她只能把怒火发泄在裴素素身上。
裴素素听不明白“很多人来看我我爸妈哥嫂赶过来了”
“啊你没开玩笑吧你管师家的人叫爸妈,叫哥嫂你不是姓裴嘛,能不能不要乱认亲戚而且据我说知,师家只有一个小女儿,叫师栩,人家可是个大人物。师栩的两个哥哥也都没有结婚呢,哪来的媳妇给你当嫂子你怕不是真的撞坏了脑子,白日做梦呢吧”瞿佳不屑地撇撇嘴。
眼前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穿得很普通不说,被师翱送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个帆布包。
她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扒开,原来里面只是几件旧衣服,一只军用水壶。
可见这是个穷女人,连这点不值钱的东西都要当个宝。
对于这样的人,她是不必给什么好脸色的,她也不怕这个伤号找她算账,她可是护士长,除了师家的人能让她礼让三分,还没有别的人能让她伏低做小。
于是她手上的动作便重了些,拆开昨天的敷料时,甚至都没有剪开边缘而是直接撕开的。
痛得裴素素倒吸一口冷气,直接搡开了她“干什么,有你这么乱来的吗”
“那你自己来吧,我很忙,不奉陪了。”瞿佳把东西全部放回器械车里,就这么扬长而去。
裴素素想骂人,可是那护士跑得快,她正疼着呢,没力气去追。
她忍着痛,自己换药。
现在她最需要搞清楚的是,是谁送她来的,医药费给了没有。
她可不想欠人的人情。
正忙着,马芸提着热乎的早饭来了,她看到裴素素自己在换药,赶紧扑上来帮忙“哎呀,你不要自己瞎捣鼓,我来我来。”
“芸芸,我想死你了。刚刚那个护士好凶啊,你看,她把我伤口扯裂了,都出血了。”裴素素看到亲人了,立马告状撒娇一条龙。
马芸赶紧过来给她吹吹“疯了吧那个女人,整天甩脸子给谁看呢,你别急,等会我就去找他们领导反应情况。”
“她也给你脸色看了”裴素素有点好奇,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后台,这么蛮横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