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没有说话,而是俯下眉眼,在那光洁额上落下克制又绵长的一吻,道“若真是梦,我倒宁愿永远不醒。”
这话有些像不着调的情话。
但卫瑾瑜明白,谢琅不是在说情话。
当日在京郊分别时,谢琅是抱着九死一生之心来到青州,此生能不能再见,他们都不敢确定。
如今这一切,可不像梦一般么。
“袖口怎么湿了一片”
谢琅忽问。
在上京尔虞我诈惯了,卫瑾瑜难得放松,便道“今日去看了难民棚,不小心沾了些雪水。”
“给我瞧瞧。”
谢琅直接把人抱到榻上,到案边掌了灯,转过身一看,卫瑾瑜不仅袖口湿了一片,脚上靴子更是沾满泥污,已然湿透了。
谢琅已经从夏柏阳口中得知卫瑾瑜步行入城的事,没再多问,起身去外面打了盆热水,帮着卫瑾瑜将湿透的靴袜都除掉,放到一边,仔细替卫瑾瑜将脚洗干净,换上干净鞋袜。末了,还要替他揉脚。
卫瑾瑜不习惯,想缩回来。
谢琅很坚持道“不行,青州苦寒,不比上京,若不及时把经脉淤堵处揉开,是要生冻疮的。”
卫瑾瑜幼时也是吃过冻疮之苦的,只能将脚伸了出去。
只是看着他一个勇武无双的将军,如今屈膝半蹲在榻前给他揉脚,还揉得一本正经,不免出了会儿神。
“他们怎么会派你过来”
谢琅忽问。
卫瑾瑜垂目盯着他动作,唇角一弯。
“你不该问问,朝廷给了你何等隆重封赏么”
谢琅从善如流。
“哦皇帝要赏我什么”
卫瑾瑜伸出手,环住他颈,道“一个单独的侯爵,一等侯,平西侯,与平南侯裴北辰平级。谢世子觉得如何,满意么”
谢琅一笑。
“看来,我这个乱臣贼子,比想象中更加值钱。”
“皇帝先断了青州粮草,是为威,又给我如此隆重封赏,是为恩,如此恩威并施,倒真可成为雷霆手段了。”
他话如此说,语气却很冰冷,没有丝毫赞美之意,甚至带着几分嘲讽。
卫瑾瑜打量着他眉眼,道“不到弱冠之龄封侯,连你父亲定渊王谢兰峰和如今的定南侯裴北辰都没有做到,谢世子,你可是大渊朝开天辟地第一人,比我这个凤阁行走还要威风。”
谢琅没有说话,更多注意力,其实放在了那随着主人动作,自然垂落在他颈间的绸质广袖上。
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随性任意的卫瑾瑜。
不由回望着那双明透眼睛,问“瑾瑜,你当真希望我做这个平西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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