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聚的都是圈子里关系不错的,现在牌桌上的更是熟悉的朋友。
如果他要走外人不敢拦,可现在面前的友人还是能骂上他一句满脑子谈恋爱,兄弟说抛就抛。
商时序确实觉得有些不地道“那我问问,要是不行,我改天再组局请客。”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是秋秋想回家,他也跟着走,拦不住。
谭鹤屿朝着人摆摆手“知道你听老婆的话了,去去去。”
商时序挑了下眉,没有反驳,拿着手机和外套朝着外面走去。
叶珏秋是今晚饭桌上唯一滴酒未沾的人,他将几位师兄师姐扶上出租车,然后记下车牌后目送着大家一位一位的离开。
不多时,餐厅的门口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就算没有喝酒,但在开着暖气氤氲着酒味的包厢里待久了,也让人不禁有些犯晕。
他干脆就没再进去,只站在门口等着人。
北市的雪早早就落了下来,南方会下雪,但很少会下这么大。
几乎是整座城市都盖上了一层白色的毛毯,白日里看久了眼睛都会有些疼。
这家餐厅并不在闹市区,周围静谧,只有门口挂着的红灯笼仿佛能带来几分暖意。
都说南方的冬天是入骨的湿冷,更让人难以忍受。
可叶珏秋觉得这北方冬天的冷也不遑多让。
劲风刮过,叶珏秋感觉自己被风抽了几个大嘴巴子,迅速清醒,一点晕晕乎乎的劲儿都没了。
或许身边亲近的人不多,他很少有充沛的感情。
今天本来觉得没有什么,可是在包厢里,姜杰师兄哭着说话的时候。
他确实产生了某种类似难受的情绪。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之间的交往是阶段性的。
离开是一件很寻常的事,重逢也不必意外,重逢后发现物是人非更是正常。
于是,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外公面前撒过娇了。
比起一个
撒娇卖痴的孩子形象,他好像更希望展现得成熟些,让外公放心。
似乎是想证明,他也能值得信赖,而不是让已经年迈的外公事事操心。
就像一个孩子小时候能够在父母面前毫无顾忌的哭着嚷着疼,越长大却越习惯报喜不报忧。
想到这里,叶珏秋不禁有些怔然。
明明时间还不算很久,他就已经变了好多。
就在前阵子,他还处理了一位总给他使绊子的股东。
设下圈套,冷眼看对方犯错,最后以失职之名夺权。
这样的事很多,可没有哪一刻,比他发现自己在家人面前竟然都很少展现弱势的一面时,更能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商时序开车到的时候,就看到人正站在餐厅的门口,垂着头踢脚边的石子。
叶珏秋的身后灯火通明,只有他站的地方光线偏暗,灯光投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拉出一条孤长的影子。
“秋秋。”
听到声音,叶珏秋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就见穿着黑色大衣显得愈发修长的男人从驾驶位下来。
一瞬间,他什么想法都没了。
还没说话,人已经像只小鸟扑了过去,连之前打电话时凶巴巴说的什么算账的话都不记得了。
商时序笑着接住人,用手背碰了碰他冰凉的脸颊“怎么不在室内等。”
叶珏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仰着脸看他,有些娇蛮的质问道“你怎么能让我最后一个被接走”
商时序双手捧着他的脸,没忍住垂头亲了两下“我的错,那想要什么补偿呢”
叶珏秋本来也不是在发脾气,师兄师姐是直接出来打的车,而商时序是从城市的另一个区开车过来,速度自然比不过。
所以听到对方这么说,他立马笑了出来。
“我想吃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