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被问出口,带着只有施黛自己知道的忐忑不安。
得到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当然没有。”
柳如棠道“幕后的邪修不算高手,设下阵法,引不来太强的邪物。”
她觉得纳闷,睨眼过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施黛喉咙发涩,脑子有点儿乱。
“没事。”
施黛说“以前在话本子里,看过类似的桥段。”
连客栈里的平民百姓,都没出现过邪气蚀体的状况。
她神色收敛,抿着唇想,更何况是拥有灵气的江白砚。
哦,他还是个鲛人,天生比人族体魄更强。
所以,江白砚身上的伤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故事都是杜撰的嘛,当不得真。”
柳如棠不知她心中所想,大大咧咧“写书的文人又没亲自捉过邪祟。”
“也是。”
施黛顺着她的话问“如果要像话本子里那样,让邪气入体呢除了被高阶邪物所伤,还有别的手段吗”
“我曾见过一个邪修。”
沈流霜道“他以折磨人为乐,把自己体内的邪气直接灌进旁人伤口如此一来,伤口即刻会遭侵染。”
她说罢没忘叮嘱“邪修多数走的是旁门左道,对人命漠不关心。你日后遇见,定要严加防备。”
“那当然。”
施黛习惯性勾出一个笑,轻车熟路转移话题“我们快去锦娘房间吧。要是她待会儿回房,就麻烦了。”
锦娘是客栈的厨娘,被安排有专门的住处。
三人抓紧时机,前往位于廊道角落的锦娘卧房。
施黛暗暗整理思绪。
可以肯定,江白砚伤处的邪气绝非来自鬼打墙中的任何一只妖祟。
施黛不傻,排除这个猜想后,思来想去,只剩一种可能性。
江白砚与邪修同处数年,多多少少懂些邪法
那道血口中的邪气,是由他自行灌入的。
她不可遏制地心惊。
他疯了吗冒着生命危险,让自己被邪气侵蚀江白砚图什么
一旦揭开冰山一角,更多古怪随之显露。
在厨房时,江白砚声称被猫挠了几爪。
施黛当初听得一怔,虽觉诧异,但厨房里唯独江白砚一人,不见多余的影子。
她还曾想过,假若没有猫咪抓挠,总不可能是江白砚自己干的吧。
如今看来,还真有可能是他自己干的。
施黛挠了下自己手心。
她没忘记,那时她想看看江白砚手背的抓痕,后者却有意遮掩。施黛只当他拘谨,没纠结更多。
“是这里。”
柳如棠停在一扇门前“锦娘的房间。”
施黛回神,看向木门上的小锁“我们怎么进去”
莫非要强行破锁
柳如棠一笑“看我的。”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白蛇项链。
白九娘子虽没化出原形,可意识还在,守在柳如棠身边。
被这样一摸,白蛇霎时会意,项链前端闪过一丝红芒。
一缕白烟从项链小蛇的口中吐出,飘渺不定,凝成半透明蛇形。
烟蛇的体型越来越小,逐渐趋于一把钥匙的形状,晃悠两下,径直没入匙孔。
咔哒一响,木门应声而开。
“怎么样,还成吧”
柳如棠冲施黛笑道“这是白九娘子的招牌绝技,用灵气填满匙孔,充当钥匙。大昭境内,没它对付不了的钥匙孔。”
白九娘子
小蛇项链的红眼睛闪烁几下,表达无声的抗议。
这才不是它的招牌绝技仙家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天色已晚,沈流霜接过施黛递来的照明符箓,推开房门。
迎面而来,是一股似曾相识的浓香。
像把各式各样的香料混杂融合,太浓太盛,反而让人招架不了。
施黛闻得直皱眉,用袖摆掩住口鼻。
她记得这香气,和锦娘周身的味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