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公寓是很多年前她和乌经纬一起贷款买的老房子,面积只有四十多平,现在还保留了当时原状,家具都很简陋粗糙。
俞丽回忆着,这应该是他们两个买的第三套或是第四套房子。那时候他们的公司已经经营了一些年,只是他们做工程的,天南海北地跑,又时不时碰到款项拖欠的问题,手头的资金并不多,生活还是很节俭。当时公司接了个在枫城的项目,预期要做一年多,两人便买了这间小房,一方面自己住着,一方面权当投资。
不得不说,两人在地产投资上没什么眼光。枫城这么多年来房价有所上涨,却也没到两人买房时畅想的价位。不过两人这时候已经不在意这点房价了。这小房子也在夫妻两个分割财产的时候,被随意分到了俞丽名下。
俞丽还记得自己和乌经纬在这儿度过了一个春节。除夕的时候,他们给老家的父母和儿子打电话,讲了几个钟头。等到大年初一,两人又各自捏着手机,给生意上的朋友拜年,直打到手机发烫、电量用尽,都没完事。到了年初二,两人就又分头到处联系工人,哄着人尽快回来干活。
俞丽缩在狭窄的二人沙发上,有些出神地回忆从前。
她会选择这里,不是因为怀念,而是经过高人指点的。
那位高人听了她的情况,将她名下房产看了一遍,指了枫城,说这地方最安全。
俞丽也不知道这儿有什么安全的。
大概是小城市,人少,鬼也少吧。
俞丽想到此,觉得这房子冷清得吓人。整个公寓楼都没什么人气。
这不是她的主观感受。现实便是这老公寓如今根本没多少住户。枫城这些年发展不如意,年轻人大量流失,公寓住宅也就没了市场。
一墙之隔的那处小区就热闹一些,家家户户贴了春联、窗花,挂了红灯笼。那里的温度似乎也比这边高一些。
俞丽想到此,走到了窗边,俯视那近在咫尺的小区。
她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立刻紧张地一转头。
背后明明没有东西,但总有一道视线黏在她的身上。
俞丽抓紧了挂在胸口的护身符。
她从老家农村出来,小时候接触过村里的神婆,走南闯北的时候则没少跟那些大师、高人打交道。她有常来往的高人,只是那一位马大仙人往常看还挺有能耐的,风水、转运样样行,这次才露出了马脚,对她遇到的事情束手无策。俞丽只好重新找了人,到处托关系,希望尽快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可她找到的高人也只是了一些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搬家是其一,护身符则是其二。
这一过程中,乌经纬出了不少力,只是他人还在海南,不知道是那生意真的没谈完,还是躲着她和他那个小情人。
俞丽想到此,无奈又愤恨。
她吐出一口气,心情转换后,发现那股视线消失了。
因为心情紧张,她明明刚站起来不久,这会儿却是又累了,便走向了沙发。
沙发上,现在没有人,但在一边座垫上却有一个屁股印。
俞丽第一眼看去只当是自己刚才坐的印子。
这老旧沙发,里头的弹簧大概都坏了,海绵垫子也已经失去了弹性,坐过之后根本无法复原。
俞丽这么想着,坐在了刚才坐过的地方。
她坐下后,身体就僵住了。
她习惯性坐在沙发的右手边。在买了这套小公寓前,她和乌经纬就是这样男左女右地并肩坐着。此后,无论是多大的沙发、如何排列的座椅,她都习惯坐在靠右的位置。
俞丽的眼珠子缓缓落在了眼眶的左侧,看向了自己左手边的沙发垫。
那里,屁股印还在。
是以前乌经纬留下的痕迹吗
俞丽努力回忆着。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眼睁睁看到沙发上的屁股印轻轻动了一下。就像是一个人坐在那儿,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将重心移动到了身体的右侧,移动到了她坐着的这一边。
微不可查的呼吸喷在了俞丽的脸上。
俞丽的尖叫卡在了嗓子眼,让她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