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澜跟沈葵说说笑笑,一时不慎踩到旁人的脚,听到哎哟一声,他连忙停下来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没看路。”
对方温声回道,“没关系,是今天人太多了。”
沈知澜听到对方的声音,如同玉碎筝鸣温润悦耳,难免抬头去看,见到是一位身穿青衣的青年儒生,面容俊朗,微笑着看过来。
然后鞋面上带着一个大大的脚印。
沈知澜面上一红,虽不是故意的,但人家好端端走街上,街上带个印子也着实失了体面,又是一阵道歉,想把人拉到一边去清理清理。
对方却阻止了,“一点小事,不妨碍的,如果小哥过意不去,不妨替我讲讲藏书楼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人流如织”
他瞧着不断有书生进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又是疲惫又是激动的微笑。
沈葵抢先发问,“你是外地人”
“在下是这一届的贡士,进京赶考而来。”
“原来是这样。”沈葵恍然大悟说,“藏书楼内正组织活动,抄写农书换藏书,纸墨朝廷,抄好的农书会发到地方给百姓们,让他们能用上。”
书生微微一笑,“原来如此,竟然有这样的活动,当真是有趣。”他微微颔首谢过二人,转身去藏书楼的前楼询问到底怎么抄书。
沈知澜目送这位离开,突然发话,“我感觉这位,肯定能考中科举。”
“这么肯定”
沈知澜深沉脸,“长这么好看,要是没考中,说明主考官瞎了”
“噗”沈葵爆笑出声,原来是看脸啊。
被他们议论的书生验看过文牒后进了藏书楼,先被这巨大的空间震撼了。
藏书楼从前朝兴建,延续到今朝,因为重视教育和知识的共同习性,历经战火而不衰,藏书还越来越多。据说五十年前统计过一次,已经有十万余册,如今有多少藏书,还未可知。
喜欢看书的人瞧见这么多书,犹如老鼠进米缸,满心满眼只有自己没看过的书,恨不得扎进去游个几圈。
书生自然不例外,腿都迈不动,只想看完一册又一册。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去询问具体的抄书换书规则,普通的书册可以随时只是不能带走。而抄五本农书,可以换一本典藏区的珍本。
典藏区的书自然是好书,谁都想换的,书生浏览了目录,艰难选了一本目前最想看的,侍从就拿出纸笔,让他在旁边长桌上抄写。
书生研墨提笔,一行俊秀小楷出现在白纸上,书生的手很稳,抄的又快,不一会儿就抄一叠。
坐他旁边的书生抄的手酸,停笔休息,这才察觉到旁边多了一人,忍不住闲聊,“兄台也是来抄书的”说完不禁懊恼,这不是废话吗出
现在这里,难道还能是闲的发慌吗
好在对方察觉到他的窘迫,微微一笑,“在下刚进京城,什么都不懂,便来这里抄抄书打发辰光,兄台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