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死前还要遭受什么样的折磨,自然是他说了算。
粘杆处的首领领命,很快消失不见。四爷也没了阅览卷宗的心思,片刻,他问“年侧福晋回府了没有”
苏培盛急匆匆地出去了,很快急匆匆地回来“回王爷,年侧福晋刚刚踏进栖桃院。”
四爷嗯了声,不叫自己显得迫切,毕竟事关隆科多,福晋很快就要请他前去商议。
他平静地起身,正要跨出书房,犹豫片刻,又转入了内室,把扣押下来的十万两放进了衣袖。
李四儿被五花大绑扔在了正院,头上的钗环都被卸下,她又惊又怕又怒,却因嘴堵着抹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用憎恨的眼神看着福晋,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形挺拔,样貌冷肃的男子踏进正院,目光淡淡地扫过了她。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李四儿大脑忽然变得空白,连喘气都不敢了。
天潢贵胄爷时常同她谈论皇上所生的皇子,说只有几人算得上天潢贵胄,其余的本事还不如他。
而她面前的这位,雍亲王胤禛,是爷都看好的佼佼者
四爷看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对福晋道“我给隆科多去了信,再等等。”
福晋点头称是,只是过了半天,佟府依旧没有派出女眷,反倒是隆科多所居的步军统领兼九门提督府,朱门吱呀一声打开
它的主人去了佟家一趟,又马不停蹄回到了府邸,休整片刻,捎上赔罪的财宝,准备亲自营救李四儿。
四爷脸黑了。
同一时间,年府,年羹尧也在等。
他的脸色十分从容,不需亲爹年遐龄催促,探听消息的手下,便一个个地被派了出去。
等到确切的消息传来,年羹尧冷冷一笑,起身往马厩走。转眼,一人一马如同离弦的箭,往隆科多的府邸狂奔。
一出年府,年羹尧冷笑的神色尽收,变得谦逊又谨慎。
在他没踏入官场的时候,康熙皇帝曾夸表弟隆科多为人恭谨,只是一有了年羹尧当对照组,隆科多这个假谨慎,实则真傲慢之人便被撅到了半空。皇帝渐渐回味过来,百官看隆科多的眼神,同样带上了异样,隆科多有苦说不出,从那以后,年羹尧成了他最为看不顺眼的人。
而今他心急如焚,一边埋怨四爷不念情谊,不就是个侧福晋四儿口头的几句冒犯,也太小题大做了些。
一边又担心李四儿的现况,心底浮现阴霾,若是四儿出现了什么差错,便是雍亲王福晋,他也绝不会轻饶
谁知一个不察,就被他最看不顺眼的人堵在了半路
隆科多愕然望去“年羹尧”
是了,年羹尧回京述职,只等摇身一变成为将军,风风光光回四川呢。
还有他的妹妹,是导致四儿被绑的罪魁祸首。隆科多大怒“让开四川巡抚若要上门拜见,大可另寻他日,我急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年羹尧不语。
良久,他下了马,五官变得凄切,因为剧烈运动而面颊潮红,似有万千不忿在心头。
可就算这种时候,他也依旧不忘敬称。年羹尧很是谦卑的开口“佟大人,你那爱妾,如何能欺我妹妹”
说罢手指颤抖,晕了过去。
隆科多眼睁睁地看着年羹尧倒在他的眼前,张了张嘴,脑袋霎时一片空白。
事情就这么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