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真心实意地说,“我感觉好多了,真的。”
怎么说呢,咖喱太辣了,辣得他心头那点多愁善感的遐思都被打散了,神经末梢幻痛着刺向他的大脑。
真的太辣了。
第一口结束五条悟就受不了了,只穿二十七万元衬衫的大少爷绝不食不爱的食物,从五条家桌上行云流水端下的怀石料理价值连城,老饕等位一年才能食到的饱受匠人按摩的章鱼刺身他也能不屑一顾,更别说是激辣的咖喱。
勺子猛地插进红艳艳的酱汁堆中,看走眼了这哪里是夕阳的橙红色,分明是川蜀地狱的艳红啊,或许加入淹没过后的墨西哥魔鬼椒,绝不是甜党能对付的。
五条悟大声宣布“不吃了,我要去买可丽饼洗洗喉咙。”唇瓣变成两片鼓胀的香肠。
织田作投以不赞同的目光道“不要浪费食物。”
他的谴责真的很轻,伴随大将那轻飘飘的睥睨的视线,谁家的大将会在柜台后自顾自点上一根烟,旁若无人地吞云吐雾呢。
硝子道“啊,原来你不能吃辣啊,五条。”挑衅,不,只是坦然地舀起一勺充分浸透辣咖喱的米饭,塞入口中,“非常美味哦。”
“连上酒,有两样不能吃了。”硝子如是说。
五条悟可恶,感觉被霸凌了
他猛地抓住夏油杰的肩膀,用投向革命同伴的坚定眼神看应与自己位于统一战线的夏油杰,哑着嗓子道“杰,我们被硝子霸凌了,吃不了的话就跟我一起扔下勺子啊”
浑身冒汗的夏油杰“”
他有点儿狼狈,五条悟只是被拉出了可笑的香肠嘴,他却连眼圈都红了,上回流泪是四年前误食一大团芥末打开感情的闸门,无声地哭红眼圈,此次不遑多让。
但不知真的,人猛地就舒畅了,被无处安放的自我怀疑堵塞住的胸口被辣味暴力地破开,他大汗淋漓、眼眶红肿。
他跟五条悟说“其实很美味。”
他这么说的“辣,但是很美味。”
五条悟露出被背叛似了的难以置信地眼神,也不嚷嚷着被霸凌了,他扭头再也不看夏油杰,反倒盯着那碗才被他抛弃的孤零零的咖喱,也不知是想通了什么,或是赌气,孤注一掷地举起勺子,一口一口,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飞快往嘴里塞了起来。
他留下了宽面条泪。
夏油杰“悟。”
家入硝子也举手投降了,她说“没必要吧、真没必要,不能吃就算了,五条。”
五条悟含糊不清地嚷嚷着“休想霸凌我,硝子我怎么会有做不到的事”
只有织田作在一旁点头,他对大将说“果然很有效。”
他在一个寒冬放弃了杀手的职业,不曾接触杂七杂八的零工,刚步入社会的少年织田作笨手笨脚,攒下的钱去除三坪的房租不够买一罐小豆汤。
好心的老板请他吃激辣味咖喱,度过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