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明生的眼神很迷茫,他真听不懂五条哲也的话。
大长老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五条悟嘀咕,说他又在打坏主意,这话收入家入硝子的耳中,硝子当没听见。
于是夏油明生听见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与他脑内所想的完全不同,不,也是有相似的,起码他的儿子有成为咒术师的才能,但他从来不知道,他儿子这么有本事,挥手制造出漫天星辰,手落激起一场浪漫又凶残至极的暴风雨。
他以为的强大咒术师存在,就是他儿子本人。
夏油明生傻了、懵了,他嗫嚅着不知说什么话。
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也不能留在五条家了,连带着同小伙伴们一起讨论游戏的心情也失去了,夏油杰有些手足无措,他没见过父亲这样。
记忆中的父亲像一座山,高山仰止,只要他仰视与翻越的份,身为一年只有十五人的职业组精英,夏油明生是天之骄子这一词的代言人,因工作忙碌,他很少回家,只留给夏油杰伟岸的印象。
这
样虚弱的、踌躇的父亲还是第一次见到。
正当他犹豫时,
小田英三郎终于来了,
他显然知道些什么,看见夏油杰与夏油明生,没有失态,而是跟大长老寒暄。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实在是感谢五条家伸出援助之手啊,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一定会酿成苦果。”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说到底也只是为别人的过失买单,谁知道他们把两面宿傩的手指随随便便放在那种地方,如果没有夏油君,怕真的要发生大祸啊。”五条哲也笑眯眯地打机锋,“还有硝子同学,哎,这真是命运的安排,如果没有这次事件,又怎么知道民间还藏着这样两颗明珠呢”
小田英三郎还不知道夏油杰跟家入硝子的术式,他毕竟是普通人,对术式一知半解,但听大长老这么说,也知道他们很有天分了。
“今天天色实在是太晚了,如您所见,夏油君跟家入同学的年纪都不大,他们的老师都非常担心,还容我将他们先带走,过几天再登门拜访啊。”
他上门前做足了功课,再加上五条悟声名远扬“这位是悟君吧,真是青年才俊,听说你今天晚上表现不俗”一箩筐的称赞话。
五条悟根本没听进去,他哪里有时间对付大叔呢,可看着夏油杰与夏油明生,他撇撇嘴,没说挽留的话。
等一群人到五条家门口,都要走了才喊道“喂,杰,硝子,等过两天我来找你们”
大大咧咧,根本不在乎长老们的表情。
转过身去,小田英三郎忍不住捏下巴上的三两根胡须没想到啊,“那个”五条悟竟然跟夏油的儿子关系这么好。
夏油杰与家入硝子住在警察局的值班室,硝子被当作卷入凶杀案的小可怜,得到值班女警的一致照料,她身上裹着厚厚的毛绒毯,手里捧着热咖啡硝子说自己不喜欢吃甜的,女警正在翻箱倒柜帮她找野菜小饼。
夏油杰得到了一些非常规待遇,老父亲明显有要问的,他却放不下家入硝子,硝子嫌弃的摆摆手,作口型道“你先去对付他。”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夏油明生没盘问些什么,他给夏油杰铺好床,换上消过毒的床单被套,又拿自己从东京带来的柔软旧衬衫给他当睡衣。
“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但他们抵不过你好好睡上一觉。”夏油明生说,“我想要知道的我会自己去问、去调查,现在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洗漱完就上床吧。”
在过去的十五分钟内,他又拿回了镇定,警视长将撼动他的震惊与侵蚀冷静的优柔寡断的情感包裹在坚硬的西装外壳下。
就像才知道“我的儿子超强”时的瞳孔地震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