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树的叶子,一直都是这个颜色吗”
“不是的,以前都是绿色,现在才变成这样。”
琉璃部落的人们都聚在登云树边,七嘴八舌地回答。
商挽琴站在一旁,看李凭风他们搜集情报。李凭风被人围着,不再那样忧郁,反而显出种意气风发。相较之下,一旁的乔逢雪就冷清不少,淡淡笑着、淡淡说几句,目光清寒锐利,令他周围的人都不敢贴太近。
流云本来在李凭风身边陪着,慢慢觉得无聊了,就跑来和她说话。她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流云像一头野生的小鹿,好奇地问了很多江南的事,突然又说“商姑娘,你戴的琉璃项链真好看,这琉璃石就算在我们部落,也是顶好的矿石才能产出我阿妈给了我一串,要我压箱底的,成色也就和这个差不多呢”
商挽琴下意识摸了摸颈前。这是乔逢雪送她的那一串。
流云靠近过来,研究着“就是挂的这个金子,太怪了,像小孩儿戴的”
商挽琴笑“这是长命锁,本来就该小孩子戴。可我表兄坚持要加上这个,真没办法。”
流云好奇道“哦,你表兄就是乔门主对吧是他送你的项链吗”
商挽琴点头。
流云一脸恍然,露出热烈的笑容“那你们成婚的时候,邀请我去玩好不好也把李公子一起叫上”
她一脸“看我有心机吧”的得意表情。
商挽琴被呛得疯狂咳嗽。直起身后她第一反应是去看乔逢雪,却见他侧过了身,根本看不见脸,只有一个漂亮的后脑勺。
流云还眨巴眼睛“你怎么啦”
商挽琴干笑“你误会了,表兄就只是表兄。”
“什么那他为什么送你这个。”流云惊讶地指着项链,“沙漠上人人都知道,男人送女人琉璃宝石的首饰,就是在求婚”
“误会了误会了。”商挽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他肯定不知道这个风俗”
“真的吗”流云疑惑地偏着头,像小鹿发现新鲜事物,眨着机警的大眼睛一阵思考,“那好吧。可我觉得乔门主对沙漠不陌生啊唉,你们中原人,可真是难懂”
她看了李凭风一眼,忽然起了迁怒,跺跺脚,跑一边去了。
商挽琴摸着项链。水晶琉璃的项链,无论在什么环境都是温凉的,细腻地贴在皮肤上,有时她几乎忘记它的存在。
她又去看乔逢雪。这一回,他偏过脸来了。一开始,商挽琴觉得异族的服饰没有广袖长袍合适他,但现在他凝望过来,侧编的长发垂落脸旁,又有几缕编不住的碎发随风拂动,她才忽然发现,他虽然总给人以清冷柔和的印象,但眼睛是浓郁的线条浓,颜色也浓。别人的眼睛是眼睛,他的眼睛像映着寒星的清泉化作。
这样一双眼睛,一旦看谁看得认真,就也看得很深。
她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涨了起来,像一只被吹足了气的纸袋。
也许是恶作剧之心作祟,她没有多想,指着项链,用口型对他说
我也送你一串
他的眼睛略微睁大,一种明明白白的错愕出现了。紧接着,他扭开脸,只留小半张侧脸;依然是沉静的,只耳朵有些红。
商挽琴愣了愣。她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现在那玩笑之心淡了,一种别的滋味浮上来。她说不好那是什么滋味,最后只能轻轻一笑。
过了会儿,人群散开,那几人走了过来。远山头人还跟着,叮嘱道“记住了,只能白日探查,这是千百年来敬奉神树的规矩。”
言毕,也不离开,就站在原地盯着他们。一旁有巫师打扮的人,拿着跟栓了很多彩色布条的手杖,不停舞蹈着什么,最后手杖往树根处一指,那里就出现了一条向下的道路。
背后的部落成员呼啦啦跪了一片,都朝登云树磕头,念念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语言。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商挽琴问,“下去看看”
“问题出在根部,当然要下去看看。听说下面空间极大,商姑娘可会害怕”李凭风身上还留着那种意气风发,他好像是可以从人群中汲取力量的类型。
商挽琴看他一眼,往乔逢雪身侧站近,还伸手抓住他手臂,理直气壮道“我不怕。就算我怕,想到有表兄护着,我就不怕了”
李凭风一愣,目光打个转,神情有点似笑非笑起来。
他想说什么,但李恒突然抱拳道“我也会保护公子”有意无意地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