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公主怕是要掉脑袋宫人们瞪着双目,大气儿都不敢出。
然而令人惊掉下巴的是,月楼迦看也没看自己被薅下来的头发,也并未发怒。他按住宝珍的手腕给她把脉。
“陛下,宝珍怎么了”高昌王满目担忧,急急问道。月楼迦没有理会他,他又拿起银针,扎了一下宝珍的头。
扎完针,他才回高昌王“无事。”
高昌王这才放下心来,旋即道“陛下,宝珍她并非故意扯断您的头发,臣代她向您赔罪。”
月楼迦将宝珍抱到床上,目光落在宝珍的手上。她的右手捏着他的断发,左手攥着他肩后的长发。他扯了一下头发,没扯开,随之去掰她的手。她攥得紧,掰不开。
他蹙眉。
高昌王也去掰宝珍的手指,然无果。他连连道歉,头大起来。宝珍攥着陛下的头发不松手,若陛下一个不高兴,直接把她手砍了那就糟糕了。
“陛下陛下”高昌王汉如雨注,不知该如何是好。
月楼迦坐于床边,“不用管。”
不用管就让宝珍攥着他的头发高昌王喉头发紧。
晚霞绚烂,丝丝缕缕爬进雕花窗,一寸一寸从地毯上蔓延至床榻上。床榻上,宝珍呼吸匀浅,霞光晕染她的面庞,将她的脸映得彩光生韵。
月楼迦看着宝珍,目光微凝。
发现月楼迦一直在注视宝珍的脸,高昌王很是惴惴不安。陛下一直这么盯着宝珍,是否实在考虑如何砍掉她的脑袋
此时他万分悔恨,他就不应该宝珍带来楼兰。之前他带宝珍来参加寿宴大会,一是彰显他对她的宠爱,而是他舍不得离开她这许久。不成想,他的决定,给她带来了危及性命的灾难。
早知如此,他就不带她来了。
高昌王死死盯住月楼迦,做好随时解救宝珍的准备。宝珍倏然动了一下手,拉拽了一下月楼迦的头发。
月楼迦被拽得头往下一垂,眉心深深陷下褶皱。
“陛下息怒我儿并非有意”高昌王扬声道。他的话音将将落下,宝珍又用力一拽,直接把月楼迦拽得压在了她身上。
月楼迦的鼻尖几乎碰触到她的鼻尖,近在咫尺,呼吸交融。
高昌王骇得手脚发凉,他去掰宝珍的手指,“宝珍,宝珍,快放开快放开”
“你做什么”月楼迦微微偏转眼角,满目冷然,“退下。”
高昌王一愣,松开宝珍的手。他在心里叫宝珍祖宗,希望她能赶紧松手。大抵是心诚则灵,宝珍还真的松开了月楼迦的头发。高昌王还未来得及高兴,就见宝珍一把搂住月楼迦的脖子,把他当抱枕似的抱住了。
月楼迦双手撑在宝珍身体两侧,下巴挨着她的颈侧,她的心跳敲击着他的胸口,若鸣钟一下一下地敲击。
他闭目,睫毛微抖,喉结上下滑动,冰莹如雪的面颊微绷。
宝珍感到有些冷。宛若怀里抱了一
个大冰块,她用力,一把推开怀里的冰块,随即翻身。
猝不及防被宝珍用力一推搡,月楼迦险些跌下床去。高昌王疾步来扶他,却被他闪身躲开。
高昌王面色发白,又代替宝珍道歉。就这一会子时间,他也不知替宝珍说了多少话。
月楼迦看着紧张忐忑的高昌王,道“吾不会杀她。”言罢,月楼迦离开寝殿,离开之前,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宝珍。
恭送陛下3”送月楼迦离开寝殿后,高昌王快步返回床边,他摸摸宝珍的脸,重重舒出一口气。
清风拂过,宫灯上悬挂着的缕穗若柳条般曳动。大宫医恭恭敬敬候在一侧,等月楼迦写好药方。
长案后,月楼迦放下毛笔,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大宫医。大宫医浏览药方,迟疑道“陛下,臣或许是眼花了,您这方子上写的有寒薇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