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里,她非要挨着他睡,他被冻得直打喷嚏,但也没有推开她,甚至做了个梦,梦到赤澜九解他的衣服,他拽着自己的衣摆,眉头紧锁“你要干嘛。”
赤澜九亲他,悄声说“做夫妻做的事。”
他觉得这样不应该,但他竟然也没有再反抗。
后来,她睡在他旁边,他就经常做这样的梦,以至于他都有点害怕和她一起睡,觉得自己无耻。但她每次去找他,都是半夜,如果不让她睡,她恐怕要坐一夜,尽管她说鬼不需要睡觉,他也不忍心。
“你一个驱鬼师,跟鬼王同榻而眠,你这是擒贼先擒王”景春听完,忍不住笑了笑,“她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估计是被什么绊住了脚,你运气好,正好我跟她有点交情,我替你找找她吧”
“有劳。”闻人御的脸色清冷而苍白,身形却挺拔,透着点倔强,像是极悲伤,但又莫名坚韧,仿佛是雪下一棵松。
简直跟个弃夫似的。
景春点点头,心念微动,所有的门窗霎时紧闭,藤蔓拔地而起,又向下刺破土地,枝蔓循着地脉,找到不周山的一处悬崖,那还是曾经扶桑居住的悬崖,这会儿多了个小院儿,赤澜九躺在悬崖边拽着一只乌鸦玩,边儿上趴着一个小豆丁,那红毛小娃娃,长得跟赤澜九有六七分像,生得唇红齿白眉眼生动,一点都不像地府的人。
桑洛和猫咪正好放学,凑过来看热闹,问母亲“怎么了”
景春收回枝蔓,呆呆地眨了眨眼,抓着桑寻的手把记忆传给他。
桑寻也微微睁眼,表情古怪地看着闻人御。
桑洛不爽,揪了老爸一片叶子,抽取了一点记忆,然后也一脸八卦地看着闻人御。
哇哦。
只猫咪事不关己地盯着桑洛看,变出巨大毛尾巴,圈住她,秋意渐浓,冷得很,她最近特别臭美,只穿一件薄薄的丝质衬衣,因为这件衬衣领子上绣了一个猫猫头,她特别喜欢。
闻人御不明所以,求助般看向景春,不安道“她怎么了”
景春想抓他的手臂,被桑寻无声挡了回来,十分不满地扣住景春肩膀,景春只好作罢,只身子微微倾过去,小声说“你喜欢小孩儿吗”
闻人御“嗯”
他不是很明白。
“或者,你喜欢她吗”景春问他。
闻人御想起很多
个瞬间,他其实并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体质特殊,身体也弱,加上父母早亡,他总是独来独往,身边好像只有她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甚至于这十几年来,她是他唯一亲近的人。
但是景春这么问他,他好像不需要慎重去考虑,就可以给出答案“嗯。”
很喜欢很喜欢。
“想要结婚或者说永远在一起的那种爱吗”
“嗯。”
“好的,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景春一拊掌。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尤其闻人御,他好像已经被震得魂魄离体了。
景春贴心地解释“她应该是怕你接受不了。”
闻人御终于回过神一点,茫然道“可是我们没”他突然抿了下唇,反应过来,难道那些并不是梦
“我想见她。”他看着景春,声音干涩。
景春一向是觉得逃避没有用的,她点点头,冲猫咪示意了一下,猫咪点点头,撕开空间,直接卷着一群人一起去了不周山。
富贵儿被赤澜九扯得头疼,破口大骂她,小赤澜九凶凶的,拿叉子叉乌鸦“不许骂妈妈,你坏。”
富贵儿勾着翅膀尖去挑小孩儿的下巴,好笑道“哎哟你还挺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