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随被惊得猛地一跳,盒子也嘭地关上了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悚然回头,发现沈星燎依旧坐在沙发上,但是早就没有翻书了,反倒是含着点慵懒的笑意。
沙发距离书架也不算近,宁随甚至有心遮遮掩掩的,谁知道沈星燎的视力能这么好就这么短暂的时间都能够被他捕捉到。
“打火机有什么不能看的”沈星燎走过来,这才发现宁随慌乱下居然都没有能把东西放进铁皮盒子里面去,打火机还握在手里面。
两人之间是真没有什么秘密,甚至现在只要他问,宁随甚至连铁皮盒子里面的东西都会告诉他,无非就是承载着两人曾经共同记忆的那些。
有的可能是画册,有的可能只是枫叶,在疗养院时两人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偶尔会逃出去玩,偶尔沈星燎还会教他读书。
宁随没有童年,记忆中第一次吃糖都是沈星燎送的。沈星燎被严加看管在疗养院里面,但是他非常非常有钱,床底下整个盒子里面都是大面值的钞票那时候他还说用卡很危险,只能这样保存。
所以沈星燎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笑,倒是并没有再靠得很近,免得待会儿宁随真的烧起来了,英俊的眉峰挑起来,“嗯”
宁随僵硬在他的面前,即便如此却也感觉像是被逼到逼仄的角落,周围的气息全都被沈星燎所侵占,就算是捏着打火机的掌心都浸出了汗。
其实给沈星燎看也没什么,无非就像是剧本那样会让他感觉到窘迫难堪而已,眼见着就算是撤离书架的路都已经被挡住,宁随反复地深呼吸平息汹涌的情绪,到最后干脆心一横,“哥”
谁知道说话间他的背直起来,肩膀正好撞到刚刚猛然合上还没有摆正的铁皮盒子,哐当就要跌到地面。
“小心”两人同时就要去接盒子,谁知道簇然间沈星燎的身形靠近,惊得宁随都以为他要撞到自己,条件反射地往背后书架避过去,却猝不及防地又是嘭地碰撞,就连架子都猛地晃了晃。
然而背脊没有很疼,途中沈星燎眼疾手快地舍弃掉了铁盒子,反倒是伸手垫在了他的身后,被宁随和书架的横梁同时撞上,也疼得他轻微扭曲了下神色。
“哥”宁随立迅速反应过来,急忙坐直起来,将他的手抽出来看,“没事吧是不是超级疼”
其实就那一下疼点,后面也还好,但是沈星燎的手背被撞到的地方泛红,并且很快就起了青紫色,看得宁随睫羽都轻颤了下,低声道,“对不起哥哥。”
沈星燎很少因为保护他受伤,因为从小到大宁随都不是会闯祸乱跑的那种,最大的例外也就是
从前他们从疗养院偷跑出去玩。
早知道两人会搞成这样,宁随就该把那只打火机给他看了,就算是被他看到了会觉得窘迫难堪,那也现在的情况好。
“我没事的。”
沈星燎看到他这幅模样,心头熨帖滚烫,忍不住放温和了语气,“去拿药箱,我来收拾这里。”
“我去拿,地上的东西放着吧待会儿我来收拾。”宁随生怕他不听话还要动,边说边往外面跑,重复叮嘱道,“哥你别动。”
沈星燎听得笑出来,还真就没有动了,席地坐下来等着宁随回来。
刚刚两人都没能接住铁皮盒子,宁随早先又是匆忙合上的没有扣上,东西便散落得到处都是,基本上都是沈星燎想象到的那些,很久远但是很具有记忆感的东西。
宁随居然连打火机都没有带走,同样散落在地面,沈星燎的目光只是轻轻掠过,差点又笑出来,这打火机其实就是跟他的那只一样的。
都是某一年在疗养院里面过年的事情了,院里面在热热闹闹的放烟花,就连平时不允许外出的病人都能够下楼看看,但是刚好那天沈星燎没有办法看,因为家族的人从来不允许他过这种节日。
他被关在小黑屋里面,漆黑寂静什么都没有,就连外面嘈杂的声音都无法捕捉直到宁随偷偷地撬开窗户,拽着他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