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宥汐的瞳孔紧缩,后颈的刺痛让他无法忍受,在他即将莫名其妙的压制不住自己撕裂的情绪就要发火时,谢雨时冰凉的言语打断了南宥汐即将喷涌而出的恶语。
“纥骨翊黎,好好说话。”谢雨时的眉宇微微蹙了些,他冷静的说道,神态冰冷,不用思考,他光是用耳朵听就知道纥骨翊黎又在犯蠢简略事实胡乱概括让人误会。
被训斥了,纥骨翊黎也没有生气,他像是一只乐天小狗,明明他的母亲刚刚去世,可不论是在宫人的面前,还是在朋友的面前,他都没有流露过一丝阴郁的伤感,像是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南宥汐和谢雨时观察了他一段时间,也试图安慰他,让他遗忘那些痛苦悲伤的事情,让他走出来。可纥骨翊黎表现的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他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行为举止没有丝毫改变,完全不会被任何事情刺激到,也没有丝毫情绪崩溃的征兆。
甚至让南宥汐都差点要忘记了,纥骨翊黎刚刚经历了母亲的逝世。
似乎只有在那场宴会上,将整个殿内的玻璃器皿震碎,把所有人拖入了一场难以苏醒的噩梦,在父亲面前流露出了阴郁,厌憎,脆弱,仿若被遗弃的兽般的纥骨翊黎,才犹如昙花一现般的,显露出了那些埋藏在冰层底下的情绪。
纥骨翊黎将脚边的漫画书捡起来,按照谢雨时的要求,将他嫌麻烦,懒惰陈述的一段事情经过完完整整的讲述了出来。
“所以,身为皇子,她让你签卖身契你就签了”谢雨时微微按了按眉尖,他虽然知道,三皇子纥骨翊黎是个平时不喜欢动脑子,不愿意思考的人,但他没有想到,他真的能够做出把自己卖了的行为。
“因为她人还蛮好的嘛。”纥骨翊黎随便的说道。
“是,她哄了你两句,顺着你的脾气揉了揉你头上的毛,你就能够听她的话了对吗。你看清楚合同了吗。”谢雨时直到此时,依旧维持着平静的姿态,实在得益于家族良好的教育,和他比起常人更加成熟的心智。
“字太多了。”言下之意,纥骨翊黎懒得看,“反正,她也不敢真害我的。”男生随意中带着几分自信。
“的确如此。”谢雨时外露的几分情绪消散了。某种意义上,纥骨翊黎并不是真的愚蠢,他只是很多时候,都不愿意清醒,也不在意那些东西了。但纥骨翊黎同样能够将一些事看得很清楚,他是帝国的三皇子,只要他还保持着这个身份一天,闻姣就不可能单独在合同这一方面来害他。
实际上,纥骨翊黎并不吃亏,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能够被哈耳庇厄角斗场的掌控人维护着,保护着身份,同时能够控制着他不要做出过分的事情,传出不利于皇子形象的大新闻出来。
他们这样的人,本质都是如此。
南宥汐在旁边也听懂了,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沉默片刻,插嘴道,“姣闻姣她,人还可以,你听她的没有错。”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纥骨翊黎咧开嘴,阳光的笑着应和。
真正需要放在重点上的,是另一个人。谢雨时带着凉意的视线锁在南宥汐的身上,“那么,阿汐,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接受了闻姣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