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扔了一只鞋子,下一句半天没听到,只听她来回重复这一句山丹丹,管猗忍不住了,“下一句呢”
徐希回他,“下一句没有。”
管猗“”
马车到底速度快,往日四天路程,两天半就到家了。
田里冬耕麦瘦小可怜,春耕麦也旱的叶片干黄,菽株也羸弱瘦小,耸拉着叶片,农人都在井边排队打水,从河中拉水抢救干旱。
只是徐家村这边的农人,没有一路见到的那么悲戚沧桑。
一座砖窑坐落在土坡下,稳住磐石,路上一辆辆人拉车和牛拉车运送着红砖。
毒辣的日头把人晒的皮肤黢黑,路被碾的次数太多,表面一层因干旱而起的尘土,沉重的砖车碾在地上扬起尘灰,拉绳磨损肩膀上的厚茧,又浸出血痕。
但认出徐希后,停下车,感激的笑着打招呼,“是徐希回来了”
“徐希徐公的圣童小孙女”
“是啊,公示墙上的画就是她画的。”
有人感激的朝她行礼,有人亲切招呼,“你阿父带着村人出去收粮食去了,你祖父在砖窑那里。”
徐希拱手还礼,“咱们乡,可缺粮”
一个汉子咧开嘴笑,“不缺还有余粮呢。”
徐希点头,让他们先行过去。
一行人不应,非让她先过。
徐希再行一礼,让管猗赶车。
徐长正在砖窑跟徐冲点数,新的砖坯要入窑了。
见到徐希回来,顿时大喜,“点完这批数,就回家。”
“我来一块点。”徐希跳下马车。
徐长这才发现她头发没了,惊问,“你这头发,怎么没了”
徐希早想好了借口,有锅当然往师父头上推,“我和师父试验头发可能如韮一样,一而细小,再而盛。就都把头发剃掉了。”
“你说真的”徐长看她一脸正经,却有些不信,小孙女是有些忽悠本领在身上的。
“对,而且我新长出来的头发,果然比之前茂盛,也更黑了。”徐希摘了帽子给他看。
徐长摸了下她的新发,嘴角抽了抽,一脸想不通圣人为什么要作这种怪异试验的神情。
徐冲也摸了摸,又摸摸自己几天没洗而打结生虱子的头,也升起一股想剃头的冲动。圣人都剃了,他跟着剃应该不会挨家里打
徐长只能说一句,“剃就剃了吧。”
“我来一块点数,我学了数术,筹算,点数更快。”徐希把帽子戴好,接过简牍和毛笔。
之前每一架砖坯都记过,这会是核算。
两人看徐希速度奇快的点过去,一一报数,每一架砖坯数都跟记录对上,又惊又喜。
连管猗都惊诧的投过来目光。她还藏拙了。
提前核算正确,徐长带着徐希回家,跟她商量,“我准备把烧砖的法子献给王上,看能不能求一道恩令,减免咱们乡的赋税。你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