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身上到处都是各种或是结痂或是新鲜泛着血迹的伤口,青紫交加,几乎没一块好肉。
栅栏门也从外打开,戊寅踏进门内,从始至终解临渊都狼狈地垂着头,杂乱的长发散落,没有一点反应。
“为什么”戊寅抬手朝卡玛示意了一下解临渊目前的状态比几天前他们分开的时候还要糟糕数倍。
“他之前处于污染期,”卡玛很没耐心地解释道,“这么说吧,就在昨天上午之前,这位还是个见人就咬的畸变体,刚清醒过来,所以我说你碰上了最难搞的一位,他的攻击性是这一层里所有怪物中最高的,给他做检查的医生死亡率高达80。”
刻意的危言耸听并没有达到想象中的效果,金发科研员的脸上丝毫不见惶恐和慌乱,就连他讲话语调也依旧那么平缓毫无起伏“那你们也应该把他绑在床上,而不是像这样”
好奇心旺盛又读不懂空气的戊寅沉吟数秒,给出一个自认为合适的形容词“屈辱”
卡玛彻底不耐烦了“教授,他在来到庇护所的短短两个月内杀掉了我们六名狱警,难道我们还要恭恭敬敬地求他到床上躺着睡个好觉吗”
“啊”戊寅明白了,“所以你们是在公报私仇”
女狱警发出一声哧笑,撇过头保持缄默。
戊寅观察了一会,拎着工具箱缓缓走到解临渊身前。随着他的靠近,戍卫队的二人迅速将麻醉上膛,瞄准昏迷中也被锁链捆得严严实实的z1932。
戊寅半蹲下身,白大褂拖在地上,他慢条斯理地伸手抵住解临渊的下颚,将对方的脸拖了起来。
合金防咬口套后方,长了满脸的黑色血管消失无踪,他的左眼依旧是半睁着,底下是漆黑的显示屏,青蛙似凸起的右眼珠则恢复正常大小,安静地蛰伏在眼皮下方。
就是解临渊的脸色不大好,乌黑的眼袋挂在右眼下方,嘴唇苍白起皮,应该好久没喝过水了。
不出所料,戊寅没有在解临渊的左眼显示屏中看到那抹闪烁的红光,实时监控关闭了。
他猜测,应当是在z1932的污染混乱期间,上级会将他的机械战神彻底关闭,以避免出现一些系统紊乱等等问题。而且监狱方肯定非常熟悉其中流程,不然怎么会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对解临渊进行打击报复。
只有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给z1932造成一些不致命的皮外伤,届时就算问起来,也可以用一句都是他自己混乱期自残的结果打发掉。
即使解临渊归属先锋队特殊行动组,是首领花重金交易来的实验体,但在庇护所内所有人的心目中,他就是一件武器,一样物品,不是人。
谁会为了单位的一台公用机器受到磨损,从而去和同事产生争执
不过没有监控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好解决很多。
几秒钟过后,戊寅看到解临渊眼皮下方的眼珠颤了颤,随后就好似慢动作一般,蝶翼似的浅色睫毛掀起,露出底下猩红的眼珠。解临渊的眼里还沁着几分在戊寅看来有些虚假的睡意朦胧,他眯了眯眼睛,努力撕开粘连干涸的嘴皮,嗓音中的沙哑虚弱倒是十分真实“你是”
“我是帕尔默,来给你做体检的医生。”戊寅大言不惭地说。他低下头,打开工具箱,然后惊喜地发现里面的器皿一个都不会用。
“您好帕尔默医生。”解临渊一如初见时的那般礼貌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