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绿衣入屋,福了福身,“方才大公子院中传出话来,少君为大公子新请了一位神医,明日会进行诊治,帮大公子拔除体内的阴阳生死蛊,大公子希望到时候您能在场。”
“我知道了。”姜秾秾思绪回笼,点了点头。
司弦音所中的阴阳生死蛊是一种极为阴毒的蛊术,要不是当年有神医为司弦音续命,司弦音早已魂归九幽。
这续上的十年寿命,眼看着就要到期,司雅意四处为他寻访名医,解毒的法子试了上百种,无一种奏效,若稍有差池,还有可能当场殒命。
前两年司弦音已拒绝就医,这次回来一改从前的态度,竟开始主动求医,他要求姜秾秾在场,也是怕试药的过程中出现意外,不能得见姜秾秾最后一面。
翌日一早,姜秾秾跟着神医入院。
屋内,司雅意立在床前,帐中,司弦音仅着单衣而坐,脸色略显苍白。
姜秾秾现身的刹那,双生子皆抬眼向她望来。
司弦音眉间攒了笑意,朝姜秾秾伸出手“秾秾,过来。”
姜秾秾当着司雅意的面,走到司弦音跟前,将手搭在他掌心。
大夫打开药箱,取出针袋,随行的童子捧着玉匣子,匣子里躺着一只浑身透明的蟾蜍。
“这白玉蟾蜍可解
各种奇毒,阴阳生死蛊留在大公子体内已有八年,老朽并无把握,只是姑且一试罢了。”
“老先生无需有什么负担,生死皆有天命,若不见效,是我命该如此,司氏绝不会为难老先生您。”司弦音温声宽慰。
“还请各位移步,留下少君一人即可。”老大夫道。
姜秾秾与众人都退出屋子。
老大夫拈起银针,放在烛火上消毒“请大公子宽衣,平躺在床上。”
司弦音照做,闭上眼睛。
老大夫的银针一根根刺入穴道,命童子取出白玉蟾蜍,在司弦音的指尖刺出一个血洞。
白玉蟾蜍食血而生,嗅到血气,快速地爬了过去,咬住司弦音的手指。
司弦音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眉心隐约升起一团黑气。
“大哥,这些年来,可曾后悔过”司雅意面无表情地发问。
司弦音并未睁眼“何谈后悔”
“要不是当年大哥为我挡了这一劫,今日长命百岁的就是大哥,有秾秾这样的绝色佳人相伴,大哥当快活一生。”
听得司雅意唤“秾秾”二字,司弦音猛地睁开眼。
司雅意笑了“大哥当真是在乎她。怎么,怕我吞了她”
“从来就没有什么代替一说,他们只是将我错当成了你,是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司弦音顿了顿,又说,“如果少君觉得愧对于我,我有一事相求。”
“你想为秾秾谋一条活路”
“我这一生本无遗憾,直至遇见秾秾,现如今,唯放不下秾秾一人,要是我没能醒来,还望少君能善待秾秾。”
“你放心,你死了,我会接手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女人。每年的忌日,我还会带着她去你的坟前给你上香,让你好好看一看我是如何疼爱你的心上人的。”
司弦音一口气堵在胸口,双手揪着身下床单,猛烈呛咳起来“司雅意”
“我的好大哥,你明明为秾秾准备好了后路,又何必假惺惺求我留她一条活路。”司雅意握住袖子,探出手来,轻抚他的心口,帮他顺气。
司雅意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他为秾秾准备的所有后路,都已被他堵死。
司雅意阴恻恻地笑着,证实了他的猜想“我跟大哥不同,我对女人没有那么多的柔情蜜意,实话告诉你,秾秾她得罪了我,要是落在我的手中,或许,看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我会将她养在房中,做一个暖床的玩物,又或许,我会扒了她的皮,做成一面鼓。搓圆揉扁,皆看我的心情,所以,大哥,好好活着吧,活着,才能保护好你的秾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