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以为,朱砂能安神,太医院也经常在安神汤里面添加朱砂为药。
高力士并未多想,笑道“九娘说得是,待下次太医来请脉,我与太医提一句。”
谭昭昭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拽成拳,又再次松开,心还是克制不住砰砰跳个不停。
那是李隆基,是帝王。
可一旦话说出口,就再难收回。念头如春雨后的野草,疯狂滋生。
世人称颂大唐繁盛,大唐的确繁盛,繁盛在于大唐的兼容并包,海纳百川的气度。
派往民间抢夺收刮美貌民女花鸟使,在安史之乱时死去的千万百姓,被吐蕃占据的安西,凉州沙州等地的百姓,青壮皆被杀害,妇孺被,老幼被强行打为奴隶。敢反抗者,被开胸剖腹,惨无人道的事迹,罄竹难书。
李隆基与他的王朝官员,达官贵人。一同造下的罪孽。
其中,李隆基是罪魁祸首,死一万遍都难以赎罪,他不配活着,不配寿终正寝。
高力士打量着谭昭昭,关心道九娘,你怎地了我瞧你脸色好似不大好。”
谭昭昭暗自一惊,抬手抚胸,忙道“我吃多了糖水,腻着了。”
高力士连忙倒了盏清水递给她,道“快吃些清水缓缓,可要请郎中来瞧瞧”
谭昭昭抿了口清水,摇摇头道“我没事,歇一阵子即可。”
高力士道“你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请郎中。”
谭昭昭努力笑着说了声没事,高力士犹豫了下,道“九娘,张相不会有事,陛下从未忘记过张相的好,经常称赞张相凤仪无双。这次的译官之事,四方馆的官员丢了脸,也是丢了大唐的脸,陛下很是生气。最终,陛下还是会用有本事的译官,无论男女。”
谭昭昭讥讽地道“我听说了前因后果,三郎无需瞒着掖着。花鸟使在民间到处寻找美貌的小娘子,且不提亲人分离,这些小娘子进宫之后,过的是何种日子,三郎比谁都清楚。那些弹劾大郎的官员府里也有母亲,也有姊妹女儿我这句话说得也不对,他们的姊妹女儿,他们也从未当做一回事,都是许配出去联姻罢了。就算是贵为公主,也不外乎如此。”
高力士见到谭昭昭愤怒难过,他同样焦急难安,至于公主或者其他娘子,他压根不放在心上,赶忙道“九娘你莫动怒,学堂是你一手经办,你只是想助人做善事,他们只是借机攻讦张相罢了。陛下已经看到了靠着考核选拔官员的好处,岂能让举荐制死灰复燃。我已经借着时机,在陛下面前替你说了好话。只要张相不再提花鸟使之事,陛下的气也就消了。”
谭昭昭清楚张九龄的脾性,他在花鸟使让不可能让步,花鸟使所行之事,实在太过恶臭。
安禄山已经出现,史思明应当也从了军,李隆基已经开始发疯,他的确该死了
高力士对李隆基忠心耿耿,且身居高位。
谭昭昭亦相信,高力士对自己绝无
二话,因为学堂是他操办,他才会在李隆基面前说好话。
他们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分歧,谭昭昭并未多提此事。
两人说了一会话,在天色暗沉时,高力士离开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