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与谭昭昭在旁边拦着,他们都没去劝。
此次一别,山高路远,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哭过之后,张四郎抹着眼泪上了马车。小胖墩追了很远,待到马车看不见了,他转身跑回来,扑到谭昭昭怀里,哭兮兮问道“阿娘,为何小叔叔不能与我们一起前去长安”
谭昭昭沉默了下,道“小叔叔要回去读书,等过些时日,我们在长安安顿下来,再接小叔叔来就是。”
小胖墩并未高兴,怏怏哦了声,像是小大人那样叹了口气,道“过些时日,那是要很久很久,我都长大了。小叔叔再来,我们估计就不认识啦。”
谭昭昭问道“小叔叔永远是小叔叔,为何会不认识”
小胖墩道“因为我变得俊美了啊,阿娘生得好看,阿耶生得也好看,我是你们的儿子,定会生得更好看。”
谭昭昭被他逗得笑起来,手指戳着他晒得黑黢黢的脸,道“你还真是大言不惭,瞧你成日在外面跑,脸都跟锅底一样黑,哪好看了”
小胖墩心宽得很,梗着脖子道“白好看,黑也好看”
谭昭昭愣了下,赶紧道歉道“是阿娘说得不对,无论黑白,都好看得很。我跟你说啊,长安有昆仑奴,他们生得很黑很黑。还有棕色的面孔,有许多种肤色,来自不同地方的胡人呢。”
小胖墩好奇不已,问道“与丽娘,雪奴姨姨她们不同吗”
谭昭昭道“有些相同,有些不同。天下很大很大,并非只有大唐,波斯,大食等地。”
小胖墩目露向往,道“原来这么大啊,阿娘,等我长大了,我要走遍这些地方。”
谭昭昭说好呀,“你要走遍这些地方,不但要努力识字读书,还要好生学习胡语。”
小胖墩脸颊鼓了鼓,扭头哒哒飞快跑了。
谭昭昭盯着他的背影,气得咬牙。
只要提到读书学墩就聪
明得很,能躲则躲。
三日后,张九龄回到了大余,谭昭昭问了几句,卢氏哭了一场,既高兴他升官,又难过要与他分别。
长安那边的情形,张九龄拣着重要之处,不咸不淡与卢氏说了,惹得她又哭了一场。
在张弘愈坟前拜祭过,安排了张四郎等的事情,张九龄见了几个好友,借口忙碌,其余人一概没见,急忙赶回了大余。
一行人启程前往长安,此次回去,心境已大不相同。
张九龄回去应差,路上能歇宿在朝廷的驿馆,比起以前要方便舒适许多。
小胖墩不愿意呆在马车里,经常闹着要骑马,张九龄便让千山带着他前行,他与谭昭昭也好落个清净。
越临近长安,天气越凉,到了西郊天色已晚,他们先歇宿一夜再进城。
昆明池不复以前的热闹,到了夜幕降临之后,外面就很少见到行人。
雪奴等在庄子门前,马车一停下来,谭昭昭看到她扬起的笑脸,跟着笑起来,一下跳下马车,与她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还有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