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端坐一旁袖手旁观,似笑非笑看着小胖墩。
小胖墩知道求助无门,很是识时务地应了。
乳母打了水进屋,谭昭昭让两人自己前去洗手洗脸,两人喜欢玩水,拿着布巾在脸上手上一阵好抹,抹得脸颊红彤彤,看上去既滑稽又喜气。
谭昭昭好笑地道“好了,擦干手脸,跟乳母去胡姬那边学习。”
两人得了自由,勾肩搭背欢呼着出了屋。
张九龄赞道“昭昭将他们教得很好。”
谭昭昭愁眉苦脸道“他们这个年纪,正是活泼的时候,太过拘束不妥,放任也不妥,真是愁人。”
张九龄忙安慰她道“我得空时,定会帮着昭昭管教,亲自教他们识字读书。”
谭昭昭看着他清减了不少的面容,道“大郎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劳心劳力都累,这些时日,你比我还要辛苦呢。”
张九龄长吁一声,道“有昭昭这句话,再多的辛苦,都值了”
谭昭昭笑,但愿他真觉着值,毕竟,他的仕途,还未真正步入正轨。
开辟大庾岭,打通了岭南道的南北交通,只是第一步。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能阻止安史之乱的发生,大唐不陷入战乱之中,岭南道的百姓,才能真正过上太平安宁的日子。
回到大余,谭昭昭万般不舍,送了雪奴回长安。
大庾岭的主山正式开辟,张九龄忙得脚不沾地,早出晚归,成日都在山上守着。
谭昭昭亦忙得很,善棚继续开张,照看小胖墩与张四郎,帮张九龄整理文书。
忙归忙,谭昭昭看上去比以前要精神百倍,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天气一天天冷下来,这天傍晚张九龄回到家,一反常态未先去更换衣衫,倒在塌上一语不发。
谭昭昭从屋外进来,看到他躺在那里,手搭在额头上,愣了下赶紧上前,仔细打量着他,问道“大郎可是身子不舒服”
张九龄拿下手,轻轻摇头,道“我没事,是开山遇到了些难题。以前都是用火烧,再浇水,石头会变得易开凿,进展得很是顺当。这次照着以前的法子,连着好几日都没甚进展。好些人在背后议论,猜测是得罪了山神,有游方道士扬言,须得祭祀施法。”
谭昭昭怔住,难道真如传说中那样,需要有人牺牲,以血祭祀
实在太过荒唐,想到后世的基建狂魔大国,明明就是技术低下的问题,谭昭昭不禁晃了晃头。
张九龄一下坐起身,坚定地道“我不相信这些,这里肯定有地方出了问题。”
谭昭昭思索着热胀冷缩的道理,外面阴沉的天气,脑中灵机一动,问道“大郎,你冷不冷”
张九龄摇头,头摇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缓缓转过头,眼神炙热盯着她,猛地一下拥住了谭昭昭“昭昭,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