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完回到家中,待客人吃完酒,在城里的陆续告辞,张九龄的几个伯父堂兄弟们留下来住了一宿,到翌日才离开。
两天招呼下来,谭昭昭虽无需出力,只在一旁说笑作陪,累得一回屋就倒下了。
小胖墩兴奋得很,见谭昭昭倒在塌上,一下扑上来,咯咯笑着胖腿乱蹬。
谭昭昭揪住他的腋下,朝旁边一掀,没能掀动。
“又胖了”
谭昭昭哀嚎,瞄到面前亮晶晶的一条,慌忙侧头躲闪。
小胖墩拉成丝线的口水,险险滴在了苇席上。
张九龄进屋,瞧见苇席上的一团口水,二话不说上前,揪住小胖墩的后衣襟,将他提溜出门交给乳母“带他去寻四郎。”
小胖墩大叫着小叔叔,随着乳母去了。张九龄拿了布巾,仔细擦拭着苇席,温声道“昭昭歇一阵吧,等用午饭时我唤你。”
谭昭昭想着先前卢氏提过一句,要同她商议过年时要准备的菜式,早些交待给灶房,让仆从前去采买,赶紧强撑着坐起身,道“我就觉着好似忘了什么事情,恐怕阿家已经等着生气了。”
张九龄忙道“何事”
谭昭昭说了,朝他笑道“阿家还真是看得起我,跟我说商议过年的菜式。每人的口味不同,我喜欢吃的菜,二郎他们并不一定喜欢。大过年的,一大家子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要是吃得不舒心,就是我的不是了。”
张九龄沉吟了下,缓缓道“昭昭,阿娘是见你到过长安,见识不同,却拉不下脸问你,长安时兴何种吃穿,你定了,她能学着一些,以后待客时,能长长脸。这次他们来,都称府里的酒菜美味可口。”
谭昭昭惊讶了下,她想着天冷,吃生鱼脍容易长寄生虫,就吩咐灶房准备了粥底锅。
大唐早就有小火锅样式,既三足鼎,中间的是锅,旁边盛放调料,熬煮粥底烫煮切得纸片一样薄的鱼脍,虾等,配上酱油胡麻油蒜蓉蘸料,吃了周身暖洋洋,鲜掉眉毛。
卢氏扭扭捏捏,谭昭昭大方得很,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照着平时在长安吃的来,吃不习惯的,就当做换换口味。中午让阿满熬煮些鱼片粥,多加胡椒,葱白,每人送上一钵子,让他们尝尝可喜欢。”
张九龄亲了下她,柔声道“好。昭昭,你考虑得周全,多谢你。”
这两天张九龄陪着客人,很晚才回屋歇息,他们几乎很少交流,谭昭昭知道他在说祭拜时,她将卢氏张大娘子一起带去了之事。
谭昭昭挥了挥手,“这与你无关,是我们女人的事情。不过,我倒盼着阿家以后能好生享受,别再操那么多心了。”
张九龄盯着谭昭昭,她迎着他的目光,淡笑不语。
“好你个谭氏九娘”张九龄笑起来,佯怒着将她扑倒“我反正要与你到白首,你休想”
谭昭昭打他,道“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张九龄笑,
抱住她不放手,
任由她不痛不痒捶在他身上。
谭昭昭推他“去去去,张大郎,去给我跑下腿,跟阿家说一声菜式的事情,还有吩咐灶房快些煮粥,粥要火候,耐心慢慢熬煮。”
张九龄不情不愿放开谭昭昭,道“喏”
谭昭昭白了他一眼,见他准备离开,又哎了一声,叫住了他“你再与阿娘说一声,她已经许多年未回娘家了,不如,过年时也回去住一段时日。你有了出息,阿家该衣锦归娘家,享受下众人的艳羡。”
张九龄似笑非笑道“阿娘回不回娘家,都不耽误昭昭回去。”
谭昭昭小心思被戳穿,依旧面不改色,道“我都是一片好心,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