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躺了两天,腿疼好了些,只略微酸,走路站立时不太舒服。
酸倒没问题,她还年轻,好生歇一歇就恢复了。
谭昭昭估计歇不下来,回到乡下,一大家子定要聚在一起用饭,前去祭拜张弘愈。
两日后守孝期满,正式除服。新年加上张九龄的新官职,这个新年得要累得脱掉一层皮。
张九龄一旦出仕,谭昭昭肯定避免不了人情交际。如今她只是悠闲自在得太久,一下要面临如此多的事情,情不自禁会觉着累。
靠在张九龄的肩上,谭昭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马车到了门前停下。
此时已近黄昏,谭昭昭下车,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池塘村郭,阡陌交错的乡间小径,又觉着无比的陌生与荒凉。
卢氏赶上前,迫不及待要领走小胖墩“让小郎先去我的院子里玩耍,大郎先去洗漱。”
小胖墩眼睛四下转动,看到陌生的景象,他一扭头就躲开了,紧紧巴住张九龄的脖子不放。
张九龄道“他还不熟悉,等下会哭闹。待熟悉一阵之后,再领来见阿娘。”
卢氏虽不舍,不过张九龄一开口,她马上道“大郎说得是,外面冷,快带小郎进屋去。还有啊,我听九娘先前唤小郎小胖墩,这个乳名取得不好,得改一改。”
这时已有了风俗,小孩子取贱名好养活。李泰乳名叫青雀,李治乳名叫雉奴,还有兕子等等,李世民儿女们的乳名,取了一屋子的家禽牲畜。
反正无伤大雅的事情,谭昭昭也无所谓,只听着未做声。
张九龄道“那就唤他小谭谭吧。”
卢氏念了声,她藏不住心思,脸渐渐有些僵。
张九龄道“谭是九娘姓氏,亦有说,谈吐等意,取口齿伶俐之意。”
卢氏复又笑起来,抚掌道“这个名好,以后我的小郎啊,
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比起你阿耶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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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多栽种了些花,此时虽没花开,依旧葱茏苍翠,看上去生机勃勃。
比起长安冬日的萧索与狭窄,这间院子更加宽敞,可在谭昭昭心底深处,远没长安的院子有家的感觉,有归属感。
谭昭昭笑笑,敷衍了句。张九龄看了她一眼,陪着小胖墩一起慢慢进了屋。
屋子里点了熏笼,香暖扑鼻。灯盏点了起来,将四下照得透亮。
谭昭昭进屋去更洗之后出来,张九龄与小胖墩也换了身衣衫,坐在正屋里一起玩耍。
眉豆他们在忙着进进出出收拾行囊,谭昭昭进去安排了几句,见一切妥当,来到正屋,道“天色不早了,走吧。”
张九龄道“去何处”
谭昭昭诧异地道“去正院陪阿家一起用饭啊。”
张九龄拉着她坐下来,道“我差千山去跟阿娘说过了,小胖墩他怕生,晚上会哭,今晚就先不去陪阿娘用饭了,待白日安生一些再去。”
谭昭昭松了口气,累得很,不去正好。不过,她眉毛扬起来,抿嘴偷笑。
张大郎用了还不够,将张小郎也推了出去。
孺子可教也
张九龄斜了她一眼,闲闲道“谭氏九娘,你可要记得报答我。”
谭氏九娘将小谭谭拖过来,抱在怀里取暖,笑道“这是张小郎的功劳,张大郎已经成了过去,张小郎如今才是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