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昭很是乐观,她甚至想,张九龄说不定因祸得福了呢
雪奴陪着谭昭昭去了后院雅间,见她眉目舒展,心下微松,道“九娘,你坐一阵,我去给你拿些饭食来九娘可要吃些酒”
谭昭昭道“不吃酒了,还是得保持清醒。”
雪奴先前亦听到了客人们的说话,见谭昭昭此刻淡定自如,对她佩服不已。
科举这般大的事情,要换做自己,估计早就慌得六神无主了。
饭菜送上来,谭昭昭吃得干干净净。雪奴一粒粒挑着黍米,望着她,突然吭哧吭哧着笑了。
谭昭昭不解看去,雪奴放下木箸,道“九娘,我算知晓了,为何张大郎为何待你那般深情。”
谭昭昭白了她一眼,端起清水漱口。
雪奴道“九娘同张大郎,某些时候看来,好似那孪生子一般。遇事不慌不忙,四平八稳。这份本事,常人可及不上。张大郎看到了自己,如何能不心悦。”
谭昭昭吐掉口中的水,斜睨着她道“我就不喜我自己。”
雪奴惊讶地道“为何”
谭昭昭抿嘴一笑,道“我自己太好了,我怕深陷进去,不好,不好。”
雪奴张圆嘴,捧
腹哈哈大笑。
午后日光暖融融,院子里掉了一地的辛夷花,在地上铺了一层,跟花路般美好。
谭昭昭同雪奴小心翼翼避开落花,一并走着散步消食。
雪奴想了想,问道“九娘,要是张大郎,我说若是,如果”
谭昭昭闲闲打断了她,道“没有要是,如果。既便有要是,如果,不过是暂时的困顿,总会否极泰来。”
雪奴长长咦了声,揶揄她道“九娘先前还不心悦自己,怕深陷进去,其实呀,九娘早就对张大郎情根深种了”
谭昭昭笑道“他该有的前程,同我的喜好并不相干。前程归前程,我自己归自己。”
她的话说得绕,雪奴好一阵才理清楚。
张九龄是君子,谭昭昭也是。
就算他们夫妻相离,她也会祝愿他上青云。
太阳下虽温暖,雪奴还是情不自禁靠近谭昭昭,挽着她的手臂,亲亲密密靠近了她。
雪奴不时陪着谭昭昭,说笑吃茶点。到了西市快关门前,张九龄始终未见人影。
谭昭昭起身告别,雪奴要送,她拦住了,道“铺子里离不得你,我没事,你留下来吧。多赚些钱,等我需要了,你可不能小气啊。”
雪奴立刻大包大揽应下,安排马车将谭昭昭送了回去。
下了马车,暮鼓悠扬,响彻长安。
夕阳如残血,映红了半边天。熟悉的马车,缓缓从巷道里驶了过来。
谭昭昭立在门前,笑望着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张九龄,他身上覆上一层金色的光,脚步轻快,朝她疾奔而来。
他张开双臂,如同大鹏展翅,翱翔万里。
她亦张开了手,热烈相迎。
两人紧紧相拥,张九龄不断亲着她的额头,脸颊,声音颤抖着,一迭声念道“昭昭,昭昭。”
谭昭昭含笑回应,任由他搂着,紧贴在一起,朝门内走去。
庭院灯笼次第亮起,伴着夕阳,樱花瓣随风飘落,美丽,宁静温馨。
张九龄犹然觉着不够,干脆蹲下来,将谭昭昭背在身上。
她的心,隔着脊背,同他的心仿若跳动在了一起。
张九龄转头亲她,道“昭昭,科举舞弊案发,我没事,武皇召见,我方迟了些归家。”
武皇
莫非真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