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愁绪,被谭昭昭的兴奋,硬生生冲得无影无踪。
张九龄拉住她,道“昭昭歇着,我去。”
谭昭昭想了下,没再谦让,道“我们一起吧。”
出门不易,谪仙也得下凡。
千山搂着行囊,见到张九龄亲自提着水,手上还拿着干布巾,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结结巴巴道“大郎放着,奴这就来。”
张九龄道“你别管,忙完之后,去灶房照看。”
千山想到张九龄对吃食洁净的要求,赶紧应了,放下行囊,急匆匆去了灶房。
张九龄提着桶进屋,谭昭昭绞了布巾拧干,在胡床上一抹,布巾顿时变得黑乎乎。
谭昭昭下意识去看张九龄,他眉头紧蹙,无比的嫌弃。
谭昭昭抿嘴笑,道“大郎出去等吧,我收拾干净再叫你。”
张九龄摩挲着手指,最终拿起一块布巾拧了,指尖捻着布巾,在胡床上拖过。
谭昭昭看得又气又笑,不客气呵斥道“一边歇着去”说完,去洗了布巾。
张九龄盯着水桶里变黑的水,默默放下了布巾,提着水桶出去,哗啦一声倒进了河中。
谭昭昭“”
没一会,张九龄重新提了干净的水来。
谭昭昭伸头去看水桶,还好,这次他只提了半桶,揶揄道“大郎,恐怕只有龙王,才能供得上你的用水了。”
张九龄嘴角上扬,道“外面就是河,龙王本在此,昭昭莫要担心没水。”
谭昭昭横他一眼,道“真是挑剔。你以前路过时,不照样住了下来。”
张九龄坦白道“我大多时候在船上歇息,若是必须得进驿馆,也只是和衣对付一晚,待到天明时,再换一身干净衣衫。”
谭昭昭无话可说了,用湿布巾擦拭了一遍,再用干布巾擦拭过,屋子总算焕然一新。
张九龄不知从何处寻了一捧野花来,插在陶罐里,在幽暗的灯光下,陋室竟然变得雅致了起来。
眉豆送了饭食进来,道“大郎,九娘,这是千山亲手做煮。”
谭昭昭听到眉豆特意的解释,瞄了张九龄一眼,他淡笑不语。
饭食是一碗汤饼,加了些青葱进去,闻起来香气扑鼻。
谭昭昭饿了,懒得与他多说,二话不说埋头就吃。待一碗吃完,面前又出现了小半碗。
张九龄含笑
道“我不饿,先留了些出来,昭昭吃吧。”
dquo”
张九龄柔声说好,轻手轻脚出门,吩咐眉豆进屋收拾铺好被褥。
谭昭昭躺在被褥里,感到脸上一阵热痒,她掀起眼皮,见张九龄手上动作轻柔,正拿着罗帕轻拭她的脸。
夜里水边凉,热乎乎的罗帕拂过脸颊,谭昭昭舒服得嘤咛了声,闭着眼睛愉快享受。
鞋被脱掉,接着是罗袜。谭昭昭双脚感到阵阵凉意,那股困意顿消,翻身爬起。
张九龄正握着她的双足,放在热水里,差点被她踢翻木盆,忙道“昭昭别乱动。”
谭昭昭腿往后缩去,干笑道“大郎让开些,我自己来就是。'
张九龄依了她,道“赶了一天路,还收拾了屋子,昭昭肯定累坏了,泡一阵热汤会祛除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