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通州的马车共有十八架,承载着要运去通州四府的赈灾粮,随行者有太子亲侍和江家府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京城出发了。
“武英在哪”温连刚上马车,就见到体弱多病的太子殿下在捧着药碗轻抿,他从腰间摸索片刻,摸出颗杏仁糖来,扔给崔晏。
崔晏从善如流地接下,伸手拉开马车窗帘,指了指窗外,“在这。”
温连循着他手指看去,望见了马车边骑马随行的青年。
他震撼地看着,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与他想象中的毛豆截然不同,毛豆个还是那么高,可脸却雀黑雀黑的,活像被炮轰了似的。
“他、他怎么了”温连坐进马车,有些恍惚地看着毛豆。
崔晏低笑了声,解释道,“武英常年操练,日晒雨淋,略微变样了。”
“哦”温连感慨地看着毛豆,说道,“他也辛苦了。”
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毛豆眨眼就从白面小生,变成铁血硬汉了。每次死遁回来见到崔晏,他心中觉得熟悉,便没有那么多陌生感,可每每见到毛豆和核桃,都觉得好像在演大变活人似的。
马车还未动,外面的府卫和侍卫正在搬货,两人相对无话,温连有些如坐针毡,耳边传来崔晏缓慢喝药的声音,他忍不住提醒,“喝快一点,喝完再吃糖就不苦了。”
崔晏微愣片刻,眼眸微微染上些许笑意,低声说道,“烫。”
他偶尔也喜欢温连像小时候那样对待他,尤其是这种细微之处的关心。
“笨呢,吹一吹再喝。”温连这爱操心的性子又犯了,他起身上前拿过崔晏手心的药碗,轻吹了几下,递回去,“快喝吧,一会马车动身,路上颠簸就不好喝了。”
崔晏从他手心接过药碗,乖乖地点头,“嗯。”
温连盯着他一口喝尽,然后低垂着眼睫,摊开手心把杏仁糖吃进嘴里。这臭小孩莫名越看越乖,不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当爹的感觉被充分满足,他微微露出些笑意,问,“好吃吗”
他特意给崔晏带的,两大包糖,路上每日一碗药太苦,吃点糖也能补充体力。
崔晏轻轻点头,“甜的。”
而后他抬起眼,意味不明地道,“你尝尝”
温连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刚想推拒,领口已被紧紧捉住。
唇瓣被撬开,那颗甜腻的杏仁糖夹杂着淡淡的中药苦味,被崔晏不由分说地送进他口中。温连震愕地瞪大双眼看着他,没想到在周遭满是侍卫的马车里,崔晏竟然也敢做这种事。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
马车外,货物已经清点完毕,温武英扬声对马车里道,“启禀殿下,赈灾粮已经全部装进马车,可以出发了”
无人回应,温武英有些困惑地重复道,“殿下”
马车内,温连被摁在座上死死吻住,衣衫被扯开一半,面色通红。
喘息的间隙,崔晏捂住他的唇,怜惜地吻过温连紧蹙的眉头,压下心头躁动,替温连紧好衣衫,而后才朝马车外淡淡道,
“知道了,出发。”
不可以再吓到温连。
通州此行水远路长,他有的是时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