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善的想法很简单,在他们这些人家,大家从出生起就开始站队了
父子是天然的盟友,郎舅之间是结盟的盟友,前者不能选择,后者是可以挑拣的。
他现在就在挑选盟友。
这几位皇子中八阿哥是最合适的,四阿哥是头一个被排除的人,四阿哥此人在宗室子弟看来过于刻薄寡恩。
宗室里面每个人都是妻妾儿女一大群,外面还有奴才和门人,每个宗室的爷们都不单单代表他自己,身后总有一个利益团体在指着他吃饭。四阿哥是夺了大家的口粮分给了平头百姓。
如果说四阿哥尚且有一份公心在,太子那种刻薄是真的刻薄,他是只顾着自己开心从不管别人的死活
三阿哥分不清里外人,很可能在事成后被甩到一边,只有八阿哥是最合适的,八阿哥聪敏温和,懂得你好我好大家好,也曾明里暗里地许诺过大家共享富贵
共享富贵有什么错我祖宗留下的江山还不许我拿点好处都是顺治爷的孙子,他们家占了万里江山,还不许我弄点银子回家养家
因此海善在沉默。
保按看着海善没说话,问道“海善哥哥,你到底是什么想的”
海善把筷子放下“还能是怎么想,咱们今天掏心窝子说说话。你们家打得好算盘,你三哥保泰跟着老八,如今是老八的左右手,你们兄弟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结果是扒着班布拉妹妹,这实际上是扒着老四,分开下注都被你们玩出花了,如今我们家也不过是想提前找个靠山,怎么还成了错了”
保绶听了摇头“海善哥哥,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们家三哥是他自己想走这条道,我和四哥可没这样做。”
保绶没法说当时因为保泰固执己见老太妃几乎是被气死的,这事儿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拿出来说。因此这会只能重重地叹气
海善就问“保泰能走这条道,我为什么不能你们到底是想说什么是替谁来说的”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保按就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马上过年了,汗阿玛想过个好年,让我来劝劝你,别折腾了,大过年的都消停点。”
海善冷哼了一声“汗阿玛让我把这哑巴亏吃了是吧”
保绶问“你目的是什么就为了让大家不痛快”
“我自己都不痛快还不许我说了,天下连个讲理的地方都没有了吗当初满都护哥哥挨打,我们额娘进宫去讨个说法,结果呢他的爵位被一撸到底现在又轮到我了,我难道乖乖地认了我难道白挨打了我们兄弟难道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都是顺治爷的孙子,凭什么啊”
保按和保绶对视了一眼,保绶说“哥哥,你嘴上说得挺好的,说得如此义正词严,口口声声要公道,别以为大家看不出来,你这就是把事儿闹大了,带着宗室爷们群情激昂逼着皇上废太子,然后拿着这件事做投名状一起拱着八阿哥上位
你都不想想,汗阿玛他
老人家吃你这一招吗凭着这件小事能废太子吗”
保按接着弟弟的话说“皇上没有错,太子身为副君也不能有错,他们的名声都要好听,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儿做了也不能认。你若是就此打住,回头我去汗阿玛跟前说一说,过了年找个机会把你的爵位提一提,或者是把满都护哥哥的爵位恢复了,都可以。你想要公道,想让皇上和太子下罪己诏说自己没教好儿子和自己打错了兄弟,那是绝不可能的”
保绶接着说“你也不是十足的有理,换了你,你听见你说的话,你急不急哥哥,听我一声劝,把你那交投名状的心思收一收,要是闹得太大了,只怕最后惨淡收场,你的结果还不如满都护哥哥,甚至会连累一群人。你努力一把,最好的结局是两败俱伤,最后得好处的绝不是老八,不是老三就是老四,我们兄弟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