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拉着她的手点点头,帝王的宠爱是最虚无缥缈的,只要有用,就是他的好儿女。
海棠与她再三告别,上了九阿哥的马车。十阿哥把脑袋伸出窗口喊着“外面风大,早点回去,我们走了。”
车队缓缓启动,九阿哥搂着弘阳说道“真不容易,你额娘为了把你带出来差点和你汗阿玛吵架。”
十阿哥说“已经吵架了,汗阿玛气得拿桌子上的东西砸她,被她躲开了。”
海棠说“也就这一年,明年再让他入学。”
弘阳到了该入学的年纪了,康熙在阿哥所给他安排好了院子,亲自挑选了太监和侍卫,还面试了几位师傅,就等着入学呢,海棠非要带走孩子,说什么学前旅游,两人在御书房里呛了几句。
九阿哥说“也就是你,换哥哥我,他能拿砚台拍我脑门。老爷子越来越不讲理了,以前顶多骂骂咱们,说一群没出息的,现在动不动砸杯子,前几天三哥不知道为什么,被老爷子泼了一脚面子茶叶,拉着脸出来了,我都没敢跟他多说
。”
弘阳知道,但是他不能把御前的事儿乱嚷嚷,就说“我知道,不过这也不怪皇玛法生气,是他自己又办糊涂事儿了。”
九阿哥问“他怎么了”
弘阳摇头“御前的事儿你别打听。”
“嘿”
十阿哥说“这又不是秘密,你还不说了,我告诉你九舅舅。老三老毛病又犯了,他老丈人不是前几日去世了吗董鄂家的人在争论是在老家办丧事还是在京城办丧事。在老家方便,办完把人葬了就行,在京城体面,这不是等着老爷子让人拟个好谥号吗最后商量在京城办,说什么不让老少爷们没处吊唁,都能跟老公爷道别,实际上还是等宫里盖棺定论呢。”
九阿哥问“我记得老三的岳父是在关外去世的吧我还去了葬礼上,说是这么大年纪在关外休养了几年,因为急着走我迷迷糊糊听说是在关外没的。”
十阿哥点头“你没听错,就是这样但是葬礼在京城办的。然后老三这做女婿的去了,哪怕身份尊贵也是做女婿的,不说跑前跑后帮忙,能不能别拖后腿,他喝醉了,不仅喝醉了还撒酒疯,拉着人背书,董鄂家的亲朋好友一大半都是粗人,披坚执锐他们行,背书做学问肯定不行啊,拉着人家非要谈论学问,把一群人笑得东倒西歪。这不是去丢人的吗老爷子这要脸的人听了能不急吗这不仅是丢了他自己的脸,把老爷子的脸也丢干净了,急了就叫去骂了一顿。”
九阿哥笑着摇头。
弘阳对十舅舅伸出大拇指,就这么回事
十阿哥揉了揉他的帽子。
九阿哥就问“哪出现这事儿了,他今年监考的事儿不是黄了吗”
海棠摇头“没黄,北方的还是他监考。”
九阿哥说“老爷子对几个年纪大得真好”
不怪九阿哥嫉妒,官场科举讲究一个座师同门,监考官和这些人有某种意义上的联系,天然是一个小团体。这就是给老三送人手啊
然而在别人看来好处多多的科举出问题了,江南爆发出了科场舞弊案。受到牵连最大的就是噶礼和张伯行。
这下水火不容的两人再次爆发出一阵弹劾,张伯行弹劾噶礼收钱。噶礼翻过来弹劾张伯行卖题最后的结果是噶礼被撸了两江总督的职位黯然回京,康熙把他叫进宫里又骂了一场,让他在家等着,找机会起复。
噶礼这些年也捞够了,这时候如果退了做个富家翁也行,但是他就在名利场长大,银子那就是点缀,不爬到最高他不甘心,因此虽然人在家里,时时刻刻等着起复,自然也积极投身于这波诡云谲的夺嫡之中。
噶礼的行为康熙看在眼里,心生不悦,然而大家都是一样的,噶礼舍不得荣华富贵,康熙舍不得权力,理智都在说这时候该后退一步,但是实际上大家都死死地抓着自己渴望的东西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