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的葬礼之后,满都护和海善搬家,从原来的王府搬出来,这处地方封存留着给其他皇子做府邸。
因为常宁的继福晋还活着,加上常宁还有幼子,经过宗人府讨论,给常宁剩余的三个儿子分封镇国公的爵位,分了三处小小的院子给他们安家,至于常宁的其他私产,比如园林别院和进项产业是他们家的事儿,继福晋主持分家。
继福晋以及常宁其他没有儿子的女眷都跟着满都护养老,这几个幼弟在没有能力顶门立户之前满都护要教养他们。因而王府的产业满都护多拿了一些,其余的海善和三个幼弟平分,从此常宁的这一支后人成了闲散宗室,等闲连入宫的资格都没有,好在常宁给儿子们留了些产业,不至于衣食艰难,兄弟们也没有因为争家产闹出什么纠纷,算是体面的分家了。
看到康熙对待亲侄儿都这样,这个结局让安郡王马尔珲更添加了一层忧愁,马尔珲只觉得自己这一支前途堪忧。在这种心态中,经历过康熙一点点剪除王府势力的马尔珲,就觉得眼下的局面如套在脖子上的绳索在慢慢收紧,他已经看到了王府的命运早晚会有败亡的时候却又反抗不得,于是马尔珲也病了。
在马尔珲病中收到一个消息,简亲王雅布去世了马尔珲更觉得悲凉,可是怕康熙挑刺,他就是病着也要去参加雅布的葬礼。
雅尔江阿在他父亲雅布去世后就换了孝服进园子里报丧,此时太子一改往日颓废积极地帮着康熙处理政事,然而做得多错得多,两人的眼光和处事手段是有区别的,偏偏康熙对儿子的要求很严格。对待海棠他觉得和女儿有分歧正常,大部分情况下海棠不直接和他顶,说话也没那么硬。
太子就不一样了,他对太子的要求本就严格,对太子的很多处理办法就很不满意,横看竖看都觉得太子这办法行不通,而且太子脾气上来了虽然不顶撞他,一瞬间的暴戾情绪掩饰不住。
父子两人的相处经常是距离产生美,越离越远越觉得对方是亲人,相反距离越近越觉得对方是仇人
此时康熙和太子之间再次产生了矛盾,海棠在犹豫要不要再劝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哭声。
海棠瞬间听到了,跟康熙说“是雅尔江阿哥哥。”
康熙立即想到雅尔江阿大哭着过来的原因“雅布没了。”说完长叹一口气。
他对雅布的感情比对常宁还深,跟梁九功说“准备素服,朕去一趟,见见雅布最后一面。”
此时两个侍卫架着雅尔江阿进来,雅尔江阿披麻戴孝地跪下,跟康熙说“皇上,奴才阿玛归西了。”
康熙瞬间鼻子一酸,眼睛湿润起来,对着太子说“扶你兄弟起来。”
太子这才起来扶起了伏地大哭的雅尔江阿,康熙站起来转身出书房了。
雅尔江阿不理解,看着太子和海棠“皇上这是”不能一句话不说啊
太子说“回去赶紧起灵棚准备接驾,汗阿玛要去见老王爷最后一面。”
雅尔江阿他们家是世袭罔替的王府,就是民间说的铁帽子王,所以雅尔江阿的爵位是不用质疑的,更不用让宗人府讨论,他阿玛没了王位无可争辩地落到了他身上。
于是雅尔江阿赶紧回去操办,如今天热,在自家园子里办事儿不严肃,这种大事儿还是要回王府办的,所以灵棚要在京城搭建。
康熙换了素服亲自回城去看了雅布最后一面。皇帝亲临葬礼,要在蓝色布料或者是纸张上绘出死者的跪像,雅尔江阿回去就准备,康熙去的时候跪像已经准备好了,还是大幅像。依附于简亲王府的郑亲王系人口都已经来穿孝服丧,给郑亲王济尔哈朗这一支第五代家主穿孝,整个场面已经撑起来,其他王府贝勒府的人也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雅布卧床时间长,和常宁一样受病痛折磨痛不欲生,遗容都面带痛苦,康熙看了之后只能长叹一声。
比起菜逼常宁,雅布算得上功勋卓著,日常在朝廷和宗室中也是扛大梁的人,他的去世让康熙很难过。这些亲兄弟堂兄弟接连去世,让他更是生出了命运无常的感慨,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亡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会不会如雅布和常宁他们这样,先是身体衰败,慢慢地被病痛折磨,然后从英明神武的君王变成一个在病榻上苦苦挣扎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