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成就皱眉,你又不是要搬家去外地,不过是隔了一道城墙分了内外,怎么就牵扯到来往方便了
孙文成不说话,曹寅就说“这怕不好办,这四九城里面按着各旗分派住处,目的是拱卫着皇城。当初入关的时候是为了一旦有变,八旗老少能立即披挂起来保护主子爷。皇上早几年都说过不许四九城的房舍买卖,我估摸着你买不到。”
孙文成点头,确实是有这个规定。
李煦笑起来“八旗里面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多着呢,给他们点银子,哪怕是多给点,他们哪里会顾忌着皇上下过的令,只会高高兴兴地搬家。两位别担心,这事儿又不是没发生过,那些老大人们是怎么在四九城里置业的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曹寅和孙文成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儿太冒险了。
曹寅和孙文成的性格不一样,曹寅书生气重一些,更清高一点,加上家里人少,一直富贵,对金银没那么多渴望。觉得办好差事就足够了,剩下的事儿就是和江南的读书人诗歌唱和,他还养了一班家戏,亲自写戏词,让戏子唱出来全家乐呵。
孙文成是生性谨慎,他对银子挺渴望的,捞银子的目的是养家,孙家的人口多,他做家主自然是要把一家子养起来。孙家的人口多亲戚也多,他家的亲戚都是些出息的,所以孙文成的人生一半是自己想出头一半是被家族关系给拉着出头。但是他的生性谨慎让他的头脑异常清醒,就觉得李煦这是昏了头了
就在曹寅苦口婆心劝李煦三思的时候,外面通报说嫁到董家的姑太太和姑老爷来了。
这位姑太太就是海棠的乳母孙嬷嬷,这是经的亲戚,孙文成立即跟曹寅说“表弟你和李大人先坐,愚兄去把妹夫接来一起喝酒。”
孙文成出门,家里的下人跟着说“姑太太和姑老爷是从内务府赶来的,说是差事多,这会儿才得了片刻闲暇,要来看看咱们家姑娘。”
孙文成点点头,进了前院去见妹夫。见面就抱拳说“妹夫,听说忙得很,辛苦了辛苦了。”
后院孙嬷嬷跟嫂子和一屋子的侄媳妇侄女说“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这是大喜事,就是再忙心里也是高兴的。我这些日子几次去给太后和德妃娘两位主子请安,听她们吩咐格格的大事。
我跟太后说早想着给格格出力,当初刚伺候格格的时候格格才一团团大,胖嘟嘟地抱在怀里,那真是白胖白
胖的,谁看了都爱得不行。格格向来心善,还心疼我们这些人胳膊酸,一边被抱着走一边往我胳膊上吹气,说是吹吹胳膊就不酸了。那时候就想着格格什么时候成亲我就是剩下一把老骨头了也愿意去给格格看小主子,这一晃二十年了,真是快着呢。”
孙嬷嬷说着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又说“刚才去给格格请安,格格留我和其他几位老姐妹说话,赏赐了一番,我问起侄女来,她说让侄女回来和嫂子哥哥团聚,这不刚从园子里出来我就催着我们当家的坐车来,我也好久没见到侄女了,该来看看。”
一群人问起婚礼的事儿,孙嬷嬷说“婚礼盛大着呢,你们不在京城住,要是在京城住说不定要被派差事,新房就在格格的园子里,那边本来侍奉的人就少。加上又要招待女客,所以咱们内务府的女人别管是官太太还是辛者库洗衣服的女人,都要听差事。要么陪着女客要么端茶递水要么在里面侍奉,都有差遣。我在里面陪着格格,到时候侄女只管跟着我就行。”
这话刚说完,内务府的传讯就到了,让三织造家的女眷明日去内务府领差事。
孙嬷嬷就安慰孙家的人“别担心,就是跟着侍奉,没什么重活。”
曹寅的妻子李氏是正白旗出身,至于为什么李家是正白旗而李煦父亲李月桂属于李家养子却在包衣旗,这其实是牵扯到早先收养义子的传统,名为养子实则是奴婢,李月桂原本姓姜,并不是李家的血脉,就编在正白旗的包衣旗里,后来正白旗属于皇帝亲领的上三旗,正白旗的包衣就属于内务府管理的皇家包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