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哈哈笑起来,康熙撑不住也跟着笑着,他笑了一屋子人也跟着笑起来,盐宝郁闷地趴在了海棠的脚边,眼皮都懒得抬。
说笑了半天,康熙说“散了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这边大家散了,孙嬷嬷也回自己的院子里。刚进门身边的丫鬟说“老太太,大老爷和二老爷等您半晚上了。”
孙嬷嬷问“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没出事儿哥俩不会等这么久。
丫鬟扶着她进屋,曹寅和曹荃站了起来。
曹寅扶着孙嬷嬷坐好,曹荃在门口从丫鬟手里接了托盘,吩咐不许靠近,就端着托盘把里面的茶水给孙嬷嬷送去。
曹寅低声说了李煦的事儿,接着又说“八阿哥处心积虑,今儿下午去找主子爷了,说是他把当初的安家银子拿出了五万给了李煦,让李煦给他置办店铺,这话说出来,岂不是在主子爷那儿坐实了李煦亲近八爷的印象。”
曹荃说“八爷是大阿哥的拥趸,太子爷名正言顺,大阿哥势力庞大,这天家的事儿不是咱们能插手的,依着儿子看,李家和京中的纠缠越来越深,恐怕会带累咱们啊而且八爷置办铺子的说法,主子爷根本不回信的”这谎言如此拙劣,连他这个小官都能看出来,皇上岂能看不出来
曹寅点头,深深地叹气“不是说李煦对咱们有坏心,而是他如今就处在砧板上,早就是这几位爷刀下的鱼肉了,反抗不得,只能听从,咱们早晚也被牵连。”
孙嬷嬷听明白了,跟两个庶子说“你们的烦恼我知道了,咱们是跟着主子爷的,我说句不恭敬的话,主子爷在一日咱们风光一日,主子爷驾崩了,新皇爷打发咱们去守陵也好,冷落也罢,都是该得的,不能想着让子孙有富贵就如李家那样,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过一日是一日,别生出二心就行了。”
曹荃说“儿子倒是觉得能投奔勇宪郡王,求郡王庇护。”
曹寅说“这次多亏了郡王出手让咱们家躲开了一个坑,儿子看着郡王谦逊有礼”
他的话没说完,孙嬷嬷伸出手掌往下压了一下,曹寅的话没再接着说。孙嬷嬷强调“我刚才说了,咱们是主子爷的奴才,人心多变的事儿主子爷见识的多了,不说不是不知道,是懒得计较,咱们一心效忠,他是能看得到的。至于郡王,我有句话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儿,那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结个善缘吧。”
曹寅和曹荃对视一眼,双双应了下来。
到底是老太太,见多识广
,哥俩从老太太这里得到了答案,双双退下了。
路上两人不敢说话,就怕隔墙有耳,回到了他们家眷住的地方,曹荃才小声说“李煦那里该远着些,虽然说是姻亲,然而嫂子是正经的李家人,不是姜家的人。”
曹寅没说话,曹荃跟哥哥告退,转身回去了。
晚上海棠的房间里,舒宜尔哈和桂枝洗了澡后跑来和姐姐一起挤着睡,用舒宜尔哈的话来说“祖母让我们看着你,不许你熬夜”
海棠就不得不放弃晚上读一会书的习惯,哄着两个妹妹睡觉。
可偏偏盐宝睡在门口,在门口可怜兮兮地发出呜呜声,特别是桂枝问了盐宝怎么了后,盐宝的声音就显得更可怜了。
海棠就知道这狗子想用可怜博同情,达到他一天吃五顿的生活水平,就跟桂枝说“别搭理它,不搭理就不哼唧了,你越是搭理它就越可怜。”
桂枝笑起来“说起来盐宝可真聪明,满屋子知道谁说话有用,居然去讨好汗阿玛,可惜了,汗阿玛也觉得它肥。要是四哥在这儿,它说不定会去找四哥。也不知道四哥如今怎么样了,他要是还不回来,只能再在关外过年了,就等着明年回来给弘晖过周岁吧到时候他连他闺女的满月周岁都错过了”
四阿哥对做一个父亲还没太深刻的认知,这会惦记的也就是德妃福晋和弟弟妹妹,特别是最近,她想着弟弟妹妹的时候多,尤其是惦记海棠。
四阿哥在关外,德妃经常打发人去关外看望他,加上他和京城的往来信件也很频繁,户部又经常派人出差来协助他,别看四阿哥人在关外,但是消息却很灵通的。
家里的事儿朝廷的事儿十有八九都知道。
就连此时内务府没银子的事儿他也知道,倒并不是他盯着内务府,而是关外最大的地主就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