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去了扎拉丰阿的房间,扎拉丰阿一直在等着,他知道祖父向来谨慎,这样的事儿弄不清楚肯定睡不着,于是就在房间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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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丰阿扶着费扬古坐下,费扬古叹口气“你也坐,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以我的脾气,咱们不沾他家的光也不受那委屈
你姑祖母还在的时候,盛宠不断,咱们家除了落下个三等公的爵位,也没出头,更没做出什么现眼的事儿来。只是她的事儿给我留下半辈子的惶恐,特别是荣亲王,小小年纪没了,说起来都是命啊你要是不乐意,玛法明日跟皇上说清楚。”
扎拉丰阿想了想,就说“孙儿知道有些事儿做了不孝,答应了这事儿就不再是家中一员反而成他人附庸,可孙儿不想过那种一眼就看到头的日子了,孙儿想过不一样的日子。”
“在家里怎么就一眼看不到头”费扬古站起来问他,随后想到辰泰夫妻,特别是儿媳妇对这孩子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忍不住叹息一声“那没见识的妇人害了我家。日后子孙娶妻必须要娶有见识的。在人刚咽气的时候往胸口捶三下,能救就救,救不回来就是生死簿上有姓名。这是救人的老法子,咱们关外的人都知道,当初给你三拳的是你祖母陪嫁女人,宗室爷们在战场上猝死,都是这样抢救的,她自己没见识你老子居然也信了她的枕头风”
“玛法,事儿都过去很多年了,您别说了。唉”
费扬古强调“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孙儿知道,孙儿宁肯痛苦也不愿意冷漠的过完一天又一天。”
费扬古知道他是铁了心了,就说“你歇着吧,明日皇上问起来我也只有谢恩的份了。”
费扬古出了门,扎拉丰阿觉得对不起祖父,赶紧跟在后面,费扬古走了几步,就说“回去吧,早点歇着吧。”
觉罗氏看着他回来,立即问“怎么样你们祖孙怎么说的”
“孩子不想留在家里了,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子,往后不是自家人了”费扬古心里不好受。
觉罗氏看他难过,想了想就劝他“你也别难受,这事儿要往好处想”
“有什么好处我是没从里面看到好处。”
“好处就是往后他们有了孩子,难道你带着小世子骑马射箭皇家的人能不同意”
这是好处吗
“你想的好”费扬古哼了一声“我要活到那时候才行,再说了,到时候世子爷是主子,我是奴才,我见到了还要给那小东西请安,我还是留在京城吧,在别院住着,眼不见心不烦。”
觉罗氏就说“好处不就是扎拉丰阿的孩子不是奴才,也是个爷了。”
费扬古没说话,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罢了罢了,很多事儿都是无能为力的,费扬古小时候就知道。
当年董鄂妃受宠的时候,他年纪还不大,那时候就觉得姐姐和全家是惊涛
骇浪里面的一只小船,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现在虽然家族不是这只小船了,但是扎拉丰阿变成了当初的那只小船。
王府不是好地方啊
费扬古一晚上没睡着,第一天要去宫里,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辰泰跑来劝他被他黑着脸骂走了。
摸黑去畅春园参加朝会,不少人看他回来了纷纷打招呼,那些同样有爵位的权贵,比如彭春、阿灵阿都来相见,一些昔日的同袍也来说话。出乎费扬古意料的是佟家兄弟也来了。
佟国维就打了个招呼,而佟国纲很热情,再三谢了费扬古对鄂伦岱的照顾,佟国纲拉着费扬古的手,一副家丑不好多扬的表情,跟费扬古说“那逆子的脾气费公爷也是知道的,跟我就过不去,跟他共事不知道要受他多少气,多谢您包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