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烛台发出一声“哔剥”轻响。
郦妩站在原地没动,只抬眸看向太子。
萧衍正背靠在床头坐着,一腿平放,一腿支起。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松松地虚握,侧颊懒洋洋地抵在手背上。
因着要入寝,他头上白日里束着的玉冠早已摘下,此刻一头乌发散散地披在肩头,衬着那狭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骨,削薄的唇,于冷峻中透出几丝慵懒和散漫。
看着不那么严肃了,却莫名地令人心慌。
郦妩的眼睛错开他沉静深邃的视线,往下稍移。
入夏天气渐热,萧衍今夜穿着一件墨蓝底色的绸缎锦袍,只以金线在衣襟和袖口处绣了简单的纹路。
绸袍光滑轻软,薄薄地覆在他高大的身躯上,衣料柔顺服帖,似乎连结实完美的肌理轮廓都勾勒得分明。一条同色的丝绦松松地系于劲窄的腰上,衣襟微敞,露出凸起的锁骨与一小片玉色的胸膛。
郦妩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记起昨夜自己被困在这个宽阔的胸膛与床榻之间,近得能听见那强有力的心跳。还有滚烫的气息与汗水,以及后来
她连忙掐住自己的思绪,面上微热。
太子自然是个好人,可他似乎,越来越不那么正经了
见郦妩还站在那里不动,萧衍也没催她,静静地打量了她一会儿。
郦妩的衣裳一直都是由吕嬷嬷和琉璃打理。待嫁之前的几个月里,吕嬷嬷张罗绣娘给郦妩做了许多新衣,贴身的小衣和寝裙则依然是由她和琉璃亲手缝制。
嫁人了自然跟做姑娘时不一样,那寝裙和小衣都做得不再那么保守。考虑到天气渐热,此次来岳州,吕嬷嬷和琉璃给郦妩准备带来的小衣和寝裙等,衣料也是极尽轻薄。
今夜琉璃给郦妩穿的寝裙,是用时下极受权贵富户喜爱的名贵云雾绡做的。云雾绡,顾名思义,轻薄如云似雾。穿在身上,将一身玲珑曼妙裹得若隐若现,连里面的小衣都看得分明。
灯下看美人,更胜白日十分。
轻云薄雾,罩着一身雪肤。沐浴后泛着粉光的面颊也是细腻红润地吸饱了水份。卸了装饰,洗去脂粉,郦妩整个人干干净净,粉粉嫩嫩,像是枝头初绽的一朵最娇艳的桃花,惹得人想掐。
萧衍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手指不自觉地捻动了几下。默默地欣赏了一会儿,尔后才睨了郦妩一眼“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你是想要这样站到天亮”
郦妩这才慢吞吞地走过去,除去鞋袜,上了床榻。往床里侧爬的时候,察觉到萧衍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动作移动,她连忙加快速度爬到里面,然后坐起身,拥着被子靠在床头。
“这么紧张做什么”萧衍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孤又不会吃了你。”
郦妩瞪了他一眼。
昨晚他那个样子,跟要吃了她也没什么区别吧
萧衍好像看懂了她的意思。思及昨夜,他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昨晚的一切好像一场梦,甚至在梦里他都带着克制,不敢太纵情放肆。
可即使没有餍足,那些不多的甜头也足够让人回味无穷。
谁也没想到最开始只是一个吻,就能像点燃了爆竹一般,炸开了所有的理智。控制不住地扯掉了她身上所有的遮掩,将她从头到脚欣赏了个遍,连曾经没有看过的地方也全都看得分明。
脑海里不自禁地划过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干净,粉嫩,没有一丝杂物,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