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妩被萧衍捏住了脸颊肉,回过神来,不由地轻呼出声“疼疼疼。”
“疼死你活该。”萧衍语气凉凉地说着,手上动作却是松了。
他刚刚其实也没用力,只是这个姑娘向来娇气,一分疼也能被她喊出七分来。
“你怎么这样啊。”郦妩可怜兮兮地嘟囔,“我都已经肚子疼了,你还要来捏我脸,还说我活该。”
她手里抱着一只小暖炉,是琉璃塞给她的,用来给她捂腹部。虽然现在已经春末了,天气不再寒冷,只是她每回一来癸水,就容易手脚冰冷,小腹也是凉凉的,用暖炉捂着会舒服很多。
萧衍见她小脸雪白,平日里总是神采奕奕明媚娇肆的模样,此刻却像是被烈日暴晒之后蔫耷耷的花骨朵儿,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很疼吗”萧衍在旁边的床沿坐下,侧过头问郦妩。
他少时博览群书,什么都看,医书也有所涉猎。大致知道有些女子来癸水会腹痛不适,但那些知识只是一带而过,并未细究,所以也不甚了解。
郦妩“嗯”了一声。
其实这会儿她泡了热水澡,喝了琉璃给她煮的红糖水,又捂着小暖炉,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疼了。但经萧衍一问,又忍不住鬼使神差地点头。
“要不要找大夫过来看”萧衍问。
郦妩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睡一晚上就好了。”
请大夫还得喝药,她可受不了吃药,太苦了。
“嗯。”萧衍端详了她的脸色,虽然有些白,但看着也并不憔悴,不像要请医问药的地步。“那就早些休息吧。”
郦妩点头,慢慢躺了下去。
客栈的床,自然比不得东宫的拔步床,小得很。衾被、褥单甚至枕头,都是郦妩自己带出来的。为了简便出行,总共就带了两套换洗,不好一次用完,所以这会儿也就一床被褥,一只长枕。
严格说起来,她和太子这次是正儿八经的“同床共枕”。
还好有了之前日日夜夜相处的铺垫,如今郦妩倒是习惯成自然,很是泰然自若地偎进了被窝。
时辰尚早,萧衍暂无困意,拿了一本书册,靠在床头看着。
没看一会儿,便听见身旁传来细微的动静。瞥一眼过去,才发现睡着的姑娘翻了个身,原本是平躺着,这会儿侧对着他。
天气渐暖,衾被盖得并不严实。春季寝衣单薄,郦妩睡梦中抬手,在自己胸口挠了几下。领口的交叉处因为她的动作松散了开来,让萧衍一瞥之下,不慎瞥见了她藕色的小衣,甚至还窥见了雪峰山峦的深深沟壑。
萧衍目光一滞,接着便克制地移开视线。
不过半息又转了回去。
目力和记忆力太好,刚刚那一瞬之际,他瞟见那一片雪色中的一抹条状的红痕,异样显眼,不得不注意。
萧衍黑眸微微眯起,这会儿细细打量了一下,略一思索,便意识到这红痕因何而来。
定是郦妩女扮男装缠了一天胸,胸口都被束带勒出红痕了,刚刚她大概也是因为不舒服才去挠的。
想起白日里她一身男装,胸前一片平坦的模样,萧衍不由地哑然失笑。
那样的丰腴高耸,几乎勒成一片平原,是怎样做到的也是够狠的。
萧衍收回目光,继续落到自己的书上。
只是这书却是再也看进去了。